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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昏迷的睦月,幾個年輕男子懂事的退下離開,亓沂看著面前蒼老幹瘦的父母,他們骨瘦如柴,眼眶深陷,渾濁著淚眼,顯然原主的貿然離開,讓他們備受煎熬。
站在這對愛女深切的老人面前,亓沂先前的氣勢盡數消散,怔怔的立在原地,緊抿著唇,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是冷情的人,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可最不擅長處理的就是深情。相對無言,三人都是沉默。
沉默之中,年邁的老族長顫抖著抬起了手,小心翼翼的撫上面前女子熟悉而陌生的容顏,白發遲暮的老人在這一刻終於無聲大哭。
族長夫婦老來得女,本就十分寵愛,失而複得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而族長妻子,亦撲上來抱住亓沂流淚。
兩位老人伏在自己的肩胛哭泣,亓沂心中酸澀,眼眶微紅卻始終沒有落下淚來,只是抬手將二位老人摟緊,任由他們哭泣宣洩許久以來痛苦的情緒。
“阿大,阿姆,我回來了。”
亓沂開口,聲音哽咽,輕拍著兩位老人的後背,親切的喚了聲爸媽,在這個部族裡,阿大就是父親和爸爸的意思,阿姆就是母親和媽媽的意思。
肩胛被淚水浸濕,兩位老人擦著眼淚分開站好,這一聲久違的呼喚讓他們心疼,心安,心潮澎湃,淚眼朦朧中,族長首先沙啞著聲音回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族長喃喃自語般唸著,一邊抬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淚,那枯瘦的手指上掛著一顆偌大的綠寶石戒指,戴在那裡已有了許多年頭,在面板骨頭上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而此時,老族長將它扭了下來,牽起亓沂的手,輕而慎重的將那枚戒指套在了她纖長白皙的中指之上。
“嬬嬬,你回來就好,阿大錯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新的族長,阿大阿姆不要求你嫁人了,你留下來吧。”
嬬嬬是這個地方父母親戚對晚輩女子的暱稱,而老族長此時已完全放棄了自己原有的堅持,用自己所有的一切來換女兒留下。
老族長傴僂了腰,鄭重的交出了自己作為族長最崇高的信物,而阿姆目光盈盈殷切的看著自己,亓沂穩了穩心神,抬步緩緩的走到他們面前,給他們欠缺已久的擁抱。
“阿大,阿姆,你們放心,嬬嬬不會走了,嬬嬬會留下來陪伴你們,陪伴我們的部族。”
擁抱過後,族長夫婦這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聽說自己的女兒要去救今日被送去祭祀的女子睦月。
剛才他們沒來得及反應,可沒想到的是,亓沂竟然真的在蛇口下救回了睦月,剛剛還抱著過來了,那祭臺那邊巨大的動靜……
老族長瞬間瞪大了眼,一雙渾濁的瞳裡迸射出驚恐疑惑害怕不可思議等等表情,顫抖著手指剛才那年輕人抱著睦月離開的方向。
“嬬嬬,你…”
“嗯,阿大,阿姆,你們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