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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這樣,與子靈完全無關,而只是因為她選的這曲《暮引》的特殊性。
墨朝既然尊崇國師,自然就信奉天命,而這曲《暮引》原是由洛家第一代國師所創,那位國師是名女子,因為所愛男子篡改天意而死。
她死時正是暮色下垂,紅衣如血,輕撫箜篌,空靈而低沉的音樂飄蕩在整個皇宮之上,而她容顏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
一曲終,她從風華絕代的豔麗女子化為行將就木的殘喘老嫗。暮色完全下落,第一抹夜色爬上天邊,她毫無預兆的死在了箜篌旁。
並且,當日聽聞聲音的人,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恍恍惚惚,魂不守舍一般。
至此,《暮引》被列為禁曲,直到洛家第七代家主用古箏彈奏,引暮色蒼茫,撼天地變幻,眾人才又敢接受這曲,可那之後再沒有人能彈得出來。
這是一首引魂曲,不僅需要技巧,更需要彈奏者的靈氣。
子靈蜿蜒著裙擺走上舞臺,她今日恰巧也穿了身紅衣,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恍惚間眾人竟覺得像是看見了洛家第一代國師般模樣。
而臺上的人手撫琴絃,垂眸,墨發與裙袂傾瀉,妖嬈誘惑的美,指尖微動,撥過琴絃,清麗瀲灩的音樂在夜色中幽幽而起。
眾人思緒瞬間帶動,閉著眼睛,像身處一片黑暗,天地間只剩下自己。音樂時而輕緩,時而高昂,記憶深處某些隱藏的東西紛飛疊至,隨著樂聲莫名悸動。
子靈挽著豎弦,指尖流轉間勾勒起一幅又一幅的幻境,她也閉著眼,卻並不是沉迷,而是掌控。
不是想看她表演嗎?
那就要付出些代價。
子靈原本樂理一般,但經過系統的強化訓練,琴棋書畫這些根本再不是問題,問題是可能沒有合適的樂器能夠承受。
就像這首引魂曲,她用這把普通箜篌彈出來,不會像第一代國師那樣接受懲罰年華逝去,也不會像第七代國師一樣氣勢磅礴驚天動地,她今晚彈出來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給在場的人一個教訓,讓他們明白自己並非好惹。
一曲終,子靈撥動最後一個音符,眾人強行被帶出幻境,如夢初醒般睜開眼睛,再見周圍景象,第一反應茫然若失。
子靈斂裙起身,發現洛塵竟然不知何時也來了,依舊長身玉立,白衣翩翩,如月華般清冷瀲灩。
他幽幽的看了她許久,一言不發,而後淡淡的轉身離去。
子靈挑眉,回身抬頭向高處的墨幽望去,只見他皺眉看著自己,臉色不太好,像剛經歷了什麼磨難。
挑了挑眉,子靈坦然一笑。
呵呵,可是你們非要我表演的,現在精神受損可不關我的事。
子靈無視墨幽冰冷探究的目光,逶迤著長裙回到自己案前,倒了杯果酒飲下,所有味蕾都被清甜馥郁縈繞。
今晚的果酒很合她胃口,子靈不由得多喝了些。
經過一曲,她並沒有收獲掌聲與稱贊,宴會卻因為她而變得詭異,反應過來的人紛紛告辭,不少人都想走,墨幽幹脆直接宣佈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