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將軍府。
“顧雲川,你有沒有良心?”丘如英用力將一隻插花瓶丟到顧雲川腳邊。
“舟兒被人陷害,你不管他,讓他被下放就算了,畢竟那是他咎由自取,我認了。如今明月被人陷害,還在腹中的孩子沒了,她更是躺在床榻上,日日以淚洗面,你竟然不報仇?你還是當父親的嗎?”丘如英氣得滿臉通紅,眼眶充血,盯著顧雲川的眼睛裡滿是失望還有不解。
“我都說了,明月那是自吃惡果,她害人不成,自己整日擔驚受怕,沒成想只是不小心踩到一粒樹上掉下來的殘枝就因此葬送了腹中孩子的性命。”顧雲川閉上眼睛,掩去眼中的悲痛。
“明月是我唯一的閨女,我怎麼可能不心疼她,但這次,真的沒有人陷害她。”反倒是別人因為她,差點丟了性命,還反過來對她感恩戴德,對她為首是瞻。
要說惡毒,即便是顧雲川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比不上自己的閨女。
“什麼叫害人不成,自食惡果?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在哄騙我。”
“我的明月這麼善良,這麼乖巧,怎麼會害人?”丘如英不斷搖頭,撐在桌子上,緩緩滑落,最終跪坐在地。
她其實已經信了,顧雲川這些年雖然在她看來,一直不幹人事,但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這個妻子的確很好,更從沒有欺騙過她。
若沒有發生當年的事,若他們之間沒有隔著一條生命,他們本能很恩愛無比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像現在,看似舉案齊眉,夫唱婦隨,其實已經沒了夫妻的那種親密無間。
但就是因為信了,她才痛心疾首。
“明月。”
“我的明月啊。”
“你盼了這麼多年,求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求來這麼一個孩子,老天爺,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嗚嗚嗚。”
丘如英奔潰大哭,哭聲悽切,讓人聞之落淚。
……
“……事情就是這樣。”徐婉檸轉身,坐回椅子上,撐著下巴歪著頭看著眼前的晏向澤,道。
“顧雲川不是我朝之人?”晏向澤歪頭,濃眉緊皺,臉上帶著驚訝。
“嗯。”徐婉檸點頭。
“不對啊。”晏向澤還是皺眉。
“顧雲川是其妻丘如英的父母當年在回鄉祭祖的途中收養的,他們將顧雲川視如己出,教他讀書識字,練武強身……即便他不是我朝的人,被收養了這麼多年,有著這麼多年的經歷,也應當將乾國當作自己出生的地方。”
“除非……他當年落魄,是有緣由的,或者說,與我們乾國有關。”晏向澤猜測。
“這些事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想要調查清楚,估計很難。”徐婉檸搖頭:“現在的重點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想法,對乾國的想法。”
乾國與西恆國邊境之處的百姓其實並沒有劃分得很嚴謹,畢竟那裡人煙稀少,婚娶經商、戰亂天災等原因,早就將他們的血脈給混淆了……
就是讓他們自己,估計也不清楚自己一開始是屬於哪方的。
換而言之,相比於血脈,更重要的是他們視自己為何方人士。
“你說的對,得調查一下才行。”想到這,晏向澤當即讓龍衛去調查。
“這一刻,我倒是希望我們的想法是錯誤的。”看著龍衛消失的地方,徐婉檸突然感慨道。
顧雲川她知道,文武雙全,溫文爾雅,年少失去雙親,當過乞丐,被其妻父母回鄉祭祖的路上收養,視若親子,性格堅毅,即便在軍營毫無背景,也依靠自己的能力硬生生闖出了一條路,而立之年就坐上了將軍之位。
與其妻丘如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年後依靠自己的能力被養父養母承認,娶了丘如英,婚後恩愛無比。顧雲川也是重情之人,即便後來身份越來越高,也依舊沒有納妾。
唯一的庶子顧庭風還是當年爭權奪利的時候,被對方下藥陷害而來的,除此之外,顧雲川再沒有對不起丘如英一絲一毫的地方,即便丘如英因為這件事,與顧雲川離心了,也沒有。
若不是乾國多年無大戰出現,以顧雲川的能力,估計早就登上大將軍之位,就是持金印的元帥也不是不可能……這樣的經歷、這樣的身份條件,若是在上輩子,就是妥妥的勵志版男主人設。
若他真的如他們猜想這般,對乾國有敵意,就是事業型反派人設,若是前者還好,就怕是後者,總歸讓人覺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