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懷仁慢慢收起笑容,沉默,好半晌,他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呂院使沒有辦法,但有人有啊!”
“誰?”晏向澤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他對面,坐下,看著他。
“我也不知道。”將剛倒好的茶水放到他面前,晏懷仁輕聲道。
晏向澤忍不住皺眉,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和他說笑,是誰都不知道,談何救人!
像是沒看到他的表情,晏懷仁繼續道:“呂院使與我說,若司家還有傳人在世,且傳承沒斷,他們應該有救你母親的能力。”
“可是……”說到這的時候,他的嘴唇微顫,雙手緊緊捂著臉,垂下頭,不讓晏向澤看到他的臉,才繼續道,“司家,司家在二十多年前,被皇兄親自下令抄家滅族,司家幾百族人因此慘死,即便九年前被推翻了冤案,但司家為此慘死了幾百人卻永遠不能複活,這是滅族大仇。如今……即便他們有辦法能救你母親,會不會出手相救,都沒有人清楚。”
“怎麼會這麼巧?”晏向澤眼睛陡然睜大。
“是啊,為什麼這麼巧。”
“為什麼偏偏是司家!”晏懷仁抓著頭發,聲音裡滿是絕望。
“一定有辦法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晏向澤自己也不相信,那可是滅族之仇啊!
“如今只有一個辦法。”晏懷仁深呼一口氣,直起身,背對著晏向澤,一邊偷偷給自己擦拭臉上因為失態留下的淚水,一邊道:“你舅舅也與你母親一樣中毒,且是一樣的毒。”
“什麼?”晏向澤猛地起身,“怎麼舅舅也中毒了?”怎麼不在信上說。
晏懷仁轉身,看著他,想了想,走到禦案前將其中的一本奏章拿起,開啟看了眼,然後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晏向澤接過,看了起來。
晏懷仁負手而立,說到國事,他已經顧不得傷心,表情嚴肅,“除了你母親遇刺,京城過半武將幾乎在短時間內都遭遇了不同的刺殺……這是一件很明顯的預謀!”
“北境雖然不太平,但暫時還在可控範圍內。但西境,如今的情況也經到了十分嚴峻的時候。西恆國軍隊突然發難,藉著我們不防備,搶奪了天來城,顧將軍為了奪迴天來城,與西恆國的大軍交戰,重傷,好在部下反應及時,及時將他救了回來,他人也已經在運回京城的路上……”
“而天來城雖然重新回到了我們手上,但事發突然,被西恆國大軍抓住機會封住了所有出口,城內將數萬百姓以及五萬大軍,被堵在城內,進出不得。”
“軍馬糧草都運送不進去,短時間還好,長時間下去,遲早會動亂,最重要的是,若真放任不管,可能會擾亂到軍心。”
“我們不僅需要派兵支援天來城,還要做好與西恆國交戰的準備!”晏懷仁最後道。
“那就戰!”已經看完的晏向澤一下子合上奏章,冷聲道。
西恆國此舉已經是將他們乾國的臉踩在地上,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若他們還能當做沒事人一樣,想寧事息人,就真是給乾國萬萬計的百姓沒臉,他也妄為一國君主。
晏懷仁嘆氣,臉上露出悲慼之色,“但除了留守在陣地的那些武將,京城眾多武將都遭遇了刺殺,除了死的那些,還能上戰場的不超過五成,剩下的那些最起碼也要修養三個月才能動用!”
等三個月,黃花菜都涼了!
“那天來城就不用管了?”晏向澤皺眉,一城百姓可不是少數目。
“一城百姓可不是說放棄就能輕易放棄的,更別說天來城地理位置特殊,我們根本不可能放棄。”晏懷仁搖頭,“在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就派了兩位將軍率領五萬將士前往,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傳來訊息。”
“但我們都清楚,天來城不過是西恆國的一次試探,只能說是小試牛刀,等他們探清了我們的實力,就是他們大軍壓境的時候。”
“那時候,才是真正較量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