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好不容易穩住情況,還沒等呂院使擦拭額頭因為緊張出現的汗水,晏懷仁大踏步走了進來,他身上的朝服甚至都沒有時間換上。
他揮退準備給他行禮的下人,走到床榻邊,透著床簾看了眼裡面的人兒一眼,感受到那幾乎微不可查的呼吸,嘴唇緊抿,眼底流露出一絲哀傷,拳頭緊緊握起來。
看了一會,他這才扭頭看向呂院使,沉聲問道:“王妃如今情況如何?”
呂院使輕輕拱手,道:“回王爺,幸不辱命,暫時穩住了傷勢,不過……”他話音一轉,輕聲道:“若身上的毒還不能解掉,王妃絕對熬不過一個月。”
不僅溫月華中了這個毒,就連溫昌輔溫尚書中的也是這個毒,兩個難兄難妹,中的同一個毒,可真是造化弄人!
這個毒以前從沒出過,比當初晏向澤中的更加陰險複雜,整個太醫院都無能為力。
“王爺還是盡早做出準備吧!”
他罕見的用上了絕對的語氣,讓晏懷仁原本低沉的表情就像一下子籠罩了一層烏雲,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呂院使忍不住默默往後退了半步,怕他突然暴起傷人。
“以您的能力,也不能解毒嗎?”他輕聲問。
呂院使輕輕搖頭,晏懷仁彷彿被一道無情的重錘狠狠擊中,整個人瞬間僵住,原本筆直的脊背,剎那間像失去了支撐的樑柱,微微彎曲下來,身體的力量彷彿一下子被抽空。
“不可能!”他低聲呢喃,扭頭看向床榻上的人兒,原本明亮銳利的眼眸,變得黯淡無光,彌漫著無盡的失落與茫然,空洞得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光采。
看到他這般模樣,呂院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道:“此毒霸道陰險,老夫無能為力,如果是換做……”他頓了頓,想到了什麼,驟然閉嘴,不敢再說。
“換做誰?”晏懷仁眼睛一亮,大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問道。
呂院使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遲疑了半晌,搖頭,“換作誰也沒用,王爺還是不要問了!”
“王爺還是盡早最好準備吧!”他又說了一句,掙脫他桎梏的手,讓藥童整理好藥箱,準備回宮。
“什麼意思?”沒有聽懂他的話,晏懷仁錯愕不已,扭頭看了眼沒有一絲動靜的床榻的方向,看著背對著他的呂院使,咬了咬牙,高大的身軀彎下,拱手沉聲道:“求院使助我!”
他知道,他一定是有辦法,但因為顧慮著什麼,不說。
呂院使扭頭,見他一個王爺竟然對他一個臣子行禮,嚇得連忙往旁邊躲開,屋內眾多的丫鬟更是紛紛跪下,垂眸斂首,不敢多看。
呂院使驚恐萬分,想要躲避,但晏懷仁異常執著,他走到哪他就看向哪,依舊弓著腰,見他如此執著,呂院使嘆了一口氣,“王爺,何必呢!”
“我不能,也不想……失去王妃!”晏懷仁垂眸,掩下眼底的哀傷,輕聲道。
他與王妃成婚多年,感情幾十年如一日,從未變過,甚至越發深厚,在他心裡,王妃與他的命無異,甚至更重要,如今讓他自己放棄自己的命,怎麼可能?
“罷了,罷了!”呂院使微微搖頭,“王爺起來吧,下官說就是了。”
晏懷仁眼睛一亮,但還是又拱了拱手,這才直起身子,看著他。
見他如此,呂院使嘆了一口氣,正色道:“王爺先答應下官,在下官說了之後,若是真的找出那人,絕不能刁難威脅他們救王妃,更不能對他們說,是我告知王爺的。”
見他如此鄭重,知道重要的晏懷仁鄭重點頭。
“老夫知道的可能解得了此毒的人,除了出生聖醫世家司家的人,就沒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