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
日夜兼程了五日,徐婉檸一行人,在日落前終於抵達了襄州城內。
襄州自然也有徐婉檸的産業,只是規模比不上潛州、荊州、潭州、江州這幾個地方,但想要有一處落腳的地方,倒也容易。
這不,才到襄州,距離襄州城外還有十多裡,收到訊息的下人已經在城門外候著了,等徐婉檸一行人抵達的時候,很順利就被接到了城內的院子落腳。
等到天徹底黑下來,已經徹底安頓下來了,就連提前讓人調查的一些有關煤礦的資訊資料這些,也有下人送了過來,讓徐婉檸隨時可以呼叫。
按照以往,這種時候,她應該很快就能進入狀態,開始處理事務,但今日,徐婉檸久久不能靜下心來。以為是身體還沒放鬆的原因,她又讓人備水然後泡了一會澡,又換了身松泛的衣裳。
即便如此折騰,她也還是沒有靜下心來,總覺得心悶悶的,時不時抽痛一下。
“真奇怪!”捂著胸口,看著窗外漆黑的天幕上明亮的星星,徐婉檸垂下眼眸,就在她準備回屋躺下的時候,心突然又抽了一下,這次的疼來的突然又激烈,徐婉檸的臉一下子就變了,下意識蹲在地上,用力捂著臉,只覺得眼睛酸澀得緊。
因為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了小星遇。
……
徐星遇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車廂上了,而是在一個矮小逼仄的房子裡。房子最多隻有一平方丈,牆壁是泥土牆做的,應該是年久失修的原因,上面坑坑窪窪的,還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蟲卵和汙跡;屋頂是茅草做的,有好些已經褪去了原本的黃色,變得白白的,感覺看一眼就能掉幾根下來;還有幾根房梁,不知怎麼回事,黝黑黝黑的,上面還布滿了蜘蛛網……
這樣的房子,在徐星遇的記憶中,應該是牲畜才會住的,而現在,他卻在這裡面躺著。
他怎麼會在這裡?
徐星遇想著,下意識動了下身體,然後渾身的刺痛讓他齜牙咧嘴,疼一下,整個人瞬間精神了,終於察覺到了身上的不對。他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用粗大的麻繩緊緊綁著。看到被綁著的雙手雙腳,他想到了什麼,連忙動了動自己的右手。
呼!
好在,手能動了,雖然動得很艱難,但好歹是能動了,應該是有人將他的手臂接了回去,但他受傷的手掌依舊沒有人理會,被踩了之後的泥腳印清晰可見,嗯,血跡也還在,雖然已經幹涸了。
看到自己慘兮兮的樣子,徐星遇癟了癟嘴,有點想哭。他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種罪,他想娘親了。
越想,他就覺得身體越難受,越難受他就越想,想著想著,他還是忍不住哭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眼淚依舊一滴一滴地往外湧,劃過髒兮兮的臉,掉在身上地上。
嗚嗚嗚,娘!
星遇想你了!
嗚嗚嗚……
就在他安靜地哭著的時候,房間外的院子裡,則坐著三個大男人,這三個男人赫然是周青、錢多以及那個大當家。
此時他們正面色凝重地圍坐在一張方桌前,桌子上備著酒菜,卻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還是錢多忍不住心思,看著大當家的,一臉急躁地問:“大當家的,怎麼辦,兄弟們可都在等著被救呢。”
大當家重重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語氣有些不好,但還算有些耐心地回答道:“老子不知道兄弟們都在等著嗎,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嗎?”
“那快想辦法啊,坐在這裡幹什麼!”錢多跺了跺腳,有些著急地道,“時間不等人啊!”
看著在那裡事後諸葛亮的錢多,大當家重重拍了一下子桌子,怒目而視,“就你急,就你急,踏馬的,你再在這裡給老子嚷嚷,吵老子,老子就將你丟去城門那裡,讓你一個人單槍匹馬闖進鎮子裡,將大家救出來,救不出來你就踏馬的給老子去陪他們。”越說,他就越生氣,最後甚至站起來,指著錢多的鼻子,怒吼道。也不怪他如此氣急敗壞,實在是他們如今的情況實在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