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得彷彿聽不見，但玉骨是聽到了的。師父說，他也想，想將玉玲瓏殺了嗎？
“如果可以……”
依舊是喃喃自語，玉骨還是聽清楚了。
彷彿，只看到羲容的唇，只要他的唇動一動，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她感覺到了羲容的擔心，甚至是一種恐懼。
“師父，我對你很重要？”
“當然。”羲容坦然一笑，“很重要。”
“那師父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被人殺掉。”玉骨眼底劃過堅定，“我保證，只有我殺人，人不能夠殺我。”
羲容被玉骨這話逗得一笑，“這讓為師想起一句話，寧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
玉骨挑了挑眉頭，“這有些不一樣。”
“實際上，”羲容簡短道，“這句話的後面，還有一段故事，等為師有空了，將那本書給你默寫下來，阿骨可以看看。”
玉骨有點期待了，“那師父回去就寫吧。”
師父腦子裡的故事，總是吸引人，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書蟲。”
羲容難得玩笑一句，這一次，玉骨是真的放心了。
師父都和她玩笑了，必定是暫時忘懷方才的事。
黑霧一直都在瞧著，一旁的師徒二人，湊在一塊兒，不知在傳音說什麼。
若不是眼下這麼多人，他當真是要站起來譏諷幾句，或者將羲容擠開。
“黑霧大哥，是不是菜不合胃口？”玉玲瓏關切問道，“時間過了這麼久，我是吩咐他們做了一些合你從前口味的菜，就是不知你的口味變了沒有。”
“你有想要吃什麼，要不我吩咐廚子再做？”
黑霧面無表情道，“不必了，挺好的。”
說罷，一個勁兒的吃菜，飲酒。
眼神卻在玉骨的身上，一刻都沒有挪開過。
玉玲瓏垂下眼眸，輕嘆一聲，“黑霧大哥的痴心，玲瓏是得不到了吧。”
這話彷彿不是給黑霧聽，僅僅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這或許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若是從前我應了黑霧大哥，早些看清楚自己的心，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有些期待的望著黑霧，“黑霧大哥，你覺得呢？”
黑霧一點都不留情，冷酷道，“你應該忘記，本尊找到你的原因。”
從一開始，玉玲瓏就只是一個替身，他的一個寄託。
玉玲瓏嘴角劃過苦笑，“黑霧大哥痴心，又無情，總是喜歡破碎我的夢。”
她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只為黑霧又倒了一杯酒。
“玲瓏不會勉強黑霧大哥的，”玉玲瓏眼底閃過期待，“如果將來有一天，黑霧大哥覺得玲瓏的真心打動了你，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就知足了。”
“只要你不傷害小丫頭，一切都好說。”
黑霧殘忍起來，當真是傷人至極，“你明白本尊的性子，護人會護到底，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耍什麼花招。你，與其他人，並沒有不同。”
“當初放過你，不過是看在一開始，是本尊找的你，所有的錯，都是本尊犯下的，所以才繞你一命，並沒有挖掉你的心。”
玉玲瓏咬了咬唇，最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明白的。”
“若非如此，黑霧大哥在知道真相的那天，怕是將我殺了吧，也不會忍到最後，我出手對付玉骨的時候，這些，我都明白。”
“黑霧大哥，我敬你一杯吧，明天，我就要回河圖洲，估計要過些時候，才能夠過來看你了。”
面對玉玲瓏的認真的樣子，黑霧冷淡的與她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玉玲瓏卻因此笑得燦爛極了，彷彿是得到了什麼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