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另一頭,江歲歡用力推開藥房的門,一眼就看見地上躺著數十個人,有的斷了胳膊和腿,有的筋脈盡斷,還有的肚子都被剖開了,甚至可以看見血淋淋的腸子。
春桃跪在那個肚子被剖開的男子旁邊,她想要把男子的傷口給縫合起來,卻因為急切顯得手忙腳亂。
縫針時,春桃肉眼可見的緊張,手顫抖得厲害,連江歲歡走到旁邊都不知道。
“我來吧。”江歲歡給手消了毒,接過春桃手中的針線,冷靜地開始縫合傷口,頭也不抬地說道:“左數第二個女子右手斷了流血過多,已經快要休克了,先去給她止血,再喂她兩粒補血丸……”
“哦哦。”春桃擦了一把汗,按照江歲歡的指揮跑到那女子身邊,開始幫她止血,斷掉的右手也儲存了起來,等著江歲歡給她接上。
這女子非常能忍,額頭冒了一層豆大的冷汗,卻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時不時從牙縫裡擠出一聲痛哼,臉色白得像是隨時都會暈過去。
春桃既心疼又佩服地說道:“姑娘,你可以喊出聲的,不用憋著。”
“不用。”她無力地喘著氣,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能發出太大的動靜,會影響你們救人。”
江歲歡動作一頓,對春桃說道:“開啟藥櫃第三行第四列的抽屜,裡面的藥可以止痛,你喂給這些人吃下去。”
春桃忙不疊地照做,把藥喂給有需要的人吃了下去。
江歲歡的動作十分麻利,一邊處理著傷者的傷口,一邊指導春桃要怎麼做,在她的幫助下,春桃也冷靜了下來,動作變快了許多。
有幾個人傷得非常重,只剩下一口氣吊著,隨時都可能會斷氣,江歲歡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救活他們,把他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等處理完所有人的傷口,已經是半夜了,金色的圓月懸在天邊,溫柔的月光灑了下來,落下一地銀光。
春桃想要留下來守夜,江歲歡卻催促著她快去休息,她已經累了整整一天,精神處於極度疲憊緊張之中,若是今晚守夜會很容易出事。
好不容易趕春桃離開,江歲歡把白梨和布穀叫了進來,道:“你們兩個辛苦一下,今夜守在藥房觀察著這些人的狀況,一旦有人的情況不對勁,立刻來告訴我。”
“若是你們困了也不要逞強,喊其他人過來繼續守夜就行。”
“是!我們不會困的。”白梨和布穀異口同聲地答道,說的話一模一樣。
他們吃驚地看了一眼對方,又立馬把視線收了回來。
江歲歡又叮囑了幾句,盡管她身心俱疲,此刻也顧不上休息,馬不停蹄地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房門。
門內傳來顧錦不耐的聲音,“誰?”
“是我。”江歲歡輕聲說道:“我已經處理好了所有傷者的傷口,想過來看看你這裡怎麼樣了。”
面前的門突然開啟,顧錦出現在她面前,眉宇間滿是疲憊,還夾雜著一絲慍怒,明顯是剛發完火,怒氣還沒消散。
盡管如此,他還是盡量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阿歡,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