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歲歡並不慌張,反而質問道:“岐遠將軍從小就不喜歡見我,又怎知我不會醫術和武功呢?”
江昱道:“我去過你的房間,裡面從未有過醫書,而你從前的走路姿態也並不像是有武功的樣子,與現在大相徑庭。”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要讓爹孃給你立牌位呢?”
江歲歡輕聲笑了起來,“人是會變的,岐遠將軍去了邊關那麼久,我一個人為了活命,歷經了千錘百打,才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在我心裡,從前的我早就死了,所以才讓侯爺和侯夫人為我立牌位。”
“你若是不相信,那就按照我剛才所說,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而你的親妹妹已經死在了亂葬崗中。”
她的笑容好似湖面上的月光,美麗又冰涼,“從此以後,我與你,還有侯府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還請侯爺和侯夫人遵守約定,為‘真正’的江歲歡立一個牌位,而你則給江媚兒立一個惡人碑,把她的事跡寫上去,讓她遭受世人唾罵。”
說罷,她轉身要走。
江昱下意識地拽住了她,搖頭道:“罷了,我還是不相信。”
“不相信什麼?”江歲歡問道。
“不相信歲歡的身體裡,會住著別人的靈魂。”江昱眉頭緊皺,“但是我意識到了一件事,你是歲歡,但你不是從前的她。”
“從前的她受盡委屈,已經不在了……”
江歲歡心中嘆了口氣,她費了好一番功夫,終於讓江昱明白了這件事。
江昱的表情很傷心,道:“人是由一段段的經歷組成的,從前那個蠢笨的我,也已經不在了。”
“雖然我不能彌補過去的歲歡,但我會為她報仇,幫她殺掉楚訣,為江媚兒立惡人碑,我要讓她知道,我會是個很好的哥哥!”
“好。”江歲歡點頭,心想江昱終於開悟了。
而她又為原主解決了一道執念,原主若是地下有知,肯定會十分開心。
二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江昱問道:“你剛才要拜託我一件事情,是什麼?”
江歲歡道:“我想讓你救一個人,李薛洺。”
“他是個好人,之所以成為楚逸的黨羽,是因為他想要幫顧錦報仇。”
江昱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小事一樁。”
“還有別的事情嗎?”
江歲歡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了。”
江昱輕咳一聲,“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件事還要麻煩你。”
“……你直說便是。”江歲歡著急離開皇宮去看看顧錦,再看看宮外是個什麼樣子。
可她剛拜託江昱幫忙,這會兒江昱找她求助,她總不能拒絕。
江昱說道:“是關於公孫胥的事情,他不知被下了什麼迷藥,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
“歲歡,麻煩你去看一看他是怎麼回事,盡快讓他清醒過來。”
江歲歡道:“既然是公孫胥的事情,那也是我的事情,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他現在在哪?”
江昱道:“還在大牢裡,顧錦派人把我和爹孃救出來時,本想把他一起救出來,可他死活不願意出來,還口口聲聲說我們逃獄,要稟告皇上把我們都抓起來。”
江歲歡想到江昱口中的這幅場景,就有些哭笑不得,“走吧,帶我去看看他。”
陰冷可怖的大牢裡,不僅關著罪犯,還關著剛剛被抓起來的楚逸和姬貴妃等人,這些人有的哀嚎,有的痛哭,有的破口大罵,各種各樣尖銳悽厲的聲音充斥著整座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