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送的壽禮,都需得等皇上來了以後,由劉公公當著皇上的面一件一件念出來,再一一收入庫中。
於是就形成了一個規矩,不管是皇子還是臣子,選的壽禮既不能太便宜,更不會太貴。便宜的上不了臺面,貴了,人家又會質疑你貪汙受賄。
所以壽禮必須得價錢合理,又別出心裁,最好是能送到皇上心坎裡的禮物。
茯苓需要攢錢娶媳婦,只能將這挖來的野靈芝呈給皇上。
江歲歡開啟盒子一看,這野靈芝品相極好,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看上,反正她是看上了。
她壓低聲音,“我用丹藥換你的野靈芝如何?你就說是你親自熬製的丹藥,反正皇上也看不出來。”
茯苓有些不好意思,問道:“那你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今日帶了兩盒過來。”江歲歡道。
他還是不敢,“這樣可以嗎?會不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皇上如果懷疑你,你就是說我給的藥方子,你花了七天七夜熬製出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江歲歡捂著嘴小聲給他出點子。
“好像確實可以啊。”茯苓仔細一想,反正這麼多人都要送壽禮,皇上不會在意他一個小小實習太醫的。
他把野靈芝給了江歲歡,“成交。”
江歲歡收起野靈芝,給了他一盒丹藥。
時間慢慢過去,太陽又移到了西邊,也不似中午那麼耀眼,柔和得像是流心蛋的蛋黃。
就在江歲歡跟茯苓和孟太醫竊竊私語時,楚逸帶著一眾大臣來了,他們聲勢浩大,一來就把所有位置坐滿了,並且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看起來很是高興。
跟這些人對比起來,最先來的那些大臣臉色就更差了,一個個笑得比哭都難看。
江歲歡在心裡嗤笑一聲,正要收回視線,忽然看見了李薛洺。
李薛洺坐的位置離楚逸不遠,並且很多人跟他打招呼,由此可見,楚逸很看重他。
他這個人對於江歲歡來說,說熟悉談不上,說陌生也談不上,頂多算是江歲歡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初認識的人之一,也是江府的前任房主。
當時他還是一個得了重病的窮酸書生,為了治病只能變賣祖産,江歲歡買了他的宅子,看出他是被人所害,幫他報了仇。
後來二人也算是有了一些交集,江歲歡把他當朋友,他卻跟江歲歡告白,還引起了顧錦的誤會,從那以後,二人就再沒有來往了。
前些日子,江歲歡聽說皇上很看重李薛洺,今日又在這裡看到了他,難道他是楚逸的黨羽,被楚逸引薦給了皇上……
江歲歡實在想不通,昔日的李薛洺學富五車,為人正直,如今怎麼會成為楚逸的黨羽?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李薛洺突然朝她看了過來,二人視線相對,江歲歡客氣地點了下頭。
李薛洺卻變了臉色,慌張地挪開了視線。
江歲歡皺了皺眉,不明白他是怎麼回事,便轉過頭繼續跟孟太醫交流醫術。
接下來的時間,她總能感到一道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等她抬起頭,那道視線卻不見了。
不過她知道,那道視線來自李薛洺。
趁著皇上還沒來,她找了個藉口離席,走到了湖邊的一棵樹後站著,瞭望湖面上的風景。
須臾,身後出現了輕微的腳步聲,來人沒有武功,瞞不過江歲歡的耳朵。
她轉過身,臉上帶著微笑,“好久不見啊,李薛洺。”
李薛洺臉色有些發白,“江太醫,你好像知道我會來。”
“嗯,我見你一直看我,應該是有話想跟我說。”江歲歡說道。
“對!”李薛洺緊張地看向四周,似乎擔心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