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件事的侯夫人頓時心如刀絞,幾乎心痛得快要站不穩,幼年江歲歡的身影在她的腦海裡越發清晰,瘦小又孤獨。
她驀地發現,江歲歡小時候想要的東西很少,卻從未得到滿足。
鋪天蓋地的懊悔如同潮水般湧來,比以往都要洶湧,侯夫人幾乎快要窒息,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卻效果甚微。
江歲歡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面前三個人,“我只有這一個要求,你們若是不願意做,我也不勉強。”
江昱一雙濃眉緊皺,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歲歡,你還活著啊,怎麼會想要給自己立牌位呢?”
“還要請高僧念經……歲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江歲歡心道:當然有,這牌位是給你的親妹妹立的,不是我。
可惜這話她不能說出口,只能說道:“這個牌位是為從前的我所立,只要立了這牌位,我便與你們既往不咎。”
江昱還是不能接受,搖頭道:“什麼都可以,唯獨這件事不行!”
侯爺也勸道:“歲歡,你再想一想吧,不是我們不想讓你進祠堂,而是你小小年紀就立牌位,這是在咒你自己啊。”
江歲歡的態度很堅定,“咒我也好,佑我也好,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一時間,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昱倔強地抿著嘴唇,他可以把將軍的位置讓給江歲歡,但是給江歲歡立牌位這件事,他做不到。
侯爺也是這麼想的,祠堂裡供奉的都是已逝之人,而江歲歡活得好好的,怎麼能被供奉呢?
微微緩過來的侯夫人看著江歲歡的眼睛,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她得答應這件事。
沒有原因,她必須答應,要不然她會後悔一輩子。
於是,安靜的客室之中,侯夫人脫口而出了一句話,“歲歡,我答應你。”
江昱不可思議地看向侯夫人,“娘,這種事怎麼能答應!”
侯夫人對江昱的話恍若未聞,一字一頓地說道:“歲歡,娘親自給你立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