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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熙原以為柏月筱是想帶上自己去一趟人族的客棧，去試一下人間的飯菜，畢竟之前他一直都在聽著柏月筱各種誇人族的飯菜。怎料到柏月筱帶上自己去逛人族的集市。而這一逛就是三天三夜，早上聽柏月筱講完一些人族的常識，中午就開始四處逛，一直逛到夜市結束。
“姑娘要來買一份胭脂嗎？這可是從精靈族那邊進的新貨呢！”一小販熱情地喊道，向柏月筱兩人吆喝著。
正舔著一塊糖人的柏月筱一聽這話，雙眼一亮，立即拉上正在低頭看著地面的柏熙跑過去，問道：“精靈族那邊的胭脂？真的嗎？”
小販笑得一臉燦爛，連忙點頭，道：“千真萬確！姑娘您這個，這可是木精靈精製的靈液，這東西加到胭脂裡邊，烘幹之後可是帶著自然的味道！絕對不會對臉有傷害的！”
“靈液？”柏熙挑眉，這玩意他倒是聽過。
一旁，柏月筱試著抹了一點後，滿意地點頭道：“小熙快付錢，這、這，還有這個全要了！”
“好嘞！”小販大喜，趕忙幫打包起來，接過柏熙遞過來的銀子，對著兩姐弟的背影揮手言謝。
柏熙捧著那一堆胭脂盒，皺著小臉，不解道：“二姐你不是不用胭脂嗎？”
柏月筱斜著看了一眼柏熙，哼道：“不用就不能買了嗎？”
“哦。”柏熙默默地應了一聲，不再吭聲。
走著走著路過一間店面的時候，柏月筱突然間停下來，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番柏熙，道：“小熙是不是穿得太呆板了？”
柏熙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柏月筱捏了把他的臉，笑道：“穿好一點沒準就有姑娘喜歡了。”
柏熙皺眉：“喜歡？幹什麼？”
對他而言，這天下女子長得都是一個樣，就算是柏月筱在自己眼裡與尋常女子相比，多的只是一個身份，他的二姐，僅此而已，再無其他不同。
一聽這回答，柏月筱心底有些無力，彈了下他的腦門，哼道：“你二姐我想看小侄子！”
大哥結婚三十多年沒生一個娃，三弟的私生子比旁系人還多，但那都是不能算入族譜的孩子，她也沒辦法抱回柏家來養。更要緊的是四弟對男人感興趣，而六弟目前還在追著姑娘。現如今她也只能將小侄子的希望這比較聽話的七弟身上。
柏熙搖頭道：“你可以抱一個三哥的兒子。”
柏月筱：“……”這死孩子真的好想打一頓。
到最後，柏月筱硬是讓柏熙換上一套新的黑袍，順帶把他披散的長發束起來，然而不管柏月筱怎麼去打扮他，他身上總能透出一股冷漠的氣息，尋常人看上一眼便會感到畏懼。
柏熙正了正衣領子，皺眉道：“我們什麼時候回魔域？”
這人族的地盤沒多少意思，這些東西也是。
柏月筱正欲開口，忽然間想到一個地方，神情變得有些恍惚，道：“先去另一個地方吧。”
“哪裡？”
“秀鄰村。”
……
山間小道，一兩點煙嫋嫋，落葉沙沙，鳥鳴不斷。少年行於路上，沉思不語，女子走在前頭，數著步子，遠眺前方的小村莊，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由得輕笑起來，一掃之前的憂鬱。
“三十年前，我還不算是魔帝，跟著三弟遊走人族領地，遇上了他。那時，他正是在這路上撐著傘，身後跟著的是三個幼童，朝著我們兩人微笑，客氣地問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他真的很弱，連淬化境界都達不到，可卻有一顆善良的心，對待那些孩童很有耐心，對待同村的老人更是熱心。對我們兩個外人亦是如此。他帶著我走完了附近的山，也翻遍了整整三座大山，為的只是我當初的一個藉口，找一個適合的靈獸契約。”
“他很傻，很傻。為了一條魚，跳到冰冷的河水中，抓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將那魚抓上來，最後也是烤得一塌糊塗。這樣的他卻能為了一時的安靜，喝令幾個頑童消停下來，讓我們兩人安靜地休息……”
“他真的很弱，真的很好，和你一樣。”
柏月筱說到最後，揚起的笑容不知是在笑那人，還是在笑自己，亦或是在笑他。
柏熙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傻，我一點都不傻。”
柏月筱輕哼一聲，也就是他自己不覺得他傻了。
不傻能一直看著那堆經文，一看就是好幾年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