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晉然也垂眸,看著杯中紅酒,輕彎唇把酒飲盡,“好。”
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吧,帶你去見他。”
祁慕辭被送到一間客房裡,門前保鏢看守著,薄晉然帶陸甜到門前,“他就在裡面。”
頓了頓,他轉身離開:“去見吧。”
陸甜看著他的背影,沉默片刻,示意保鏢替她開了門。
房間裡,祁慕辭安靜的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
聞聲轉頭看過來,見到陸甜時同樣的不意外,卻也沒說話,就那麼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短短時日,似乎已經是滄海桑田。
門在身後關上,陸甜站在門前沒動,和祁慕辭對視幾秒,她才輕聲開口:“之前你和你媽進警局的時候,我就沒想讓你再出來,是阿衍,他不忍心。”
祁慕辭眸光終於有幾分變化,頓了頓,他笑:“那又如何?”
“阿衍一直很敬你愛你,他希望,你能好好的過以後的生活。”
陸甜眼神很複雜,“你不該打星星的主意,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那麼心狠手辣,你竟然想對星星腹中的孩子動手,那是阿衍的孩子,是你的親……”
“那也是薄家人的血脈。”
祁慕辭打斷她,他從窗前轉身,看著她,笑容諷刺,“對我來說,薄家人和仇人沒有什麼兩樣。”
聽著他的話,陸甜也覺得可笑:“你還是以為,我和你鬧成這樣,是因為薄晉然嗎?”
“成王敗寇,到了現在,到底是因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的祁慕辭比起以前倒是顯得平靜很多,他說:“何況,我只是輸給我自己的兒子,我認了。”
停頓兩秒,他又看著陸甜嗤笑:“不過,你覺得我心狠手辣,你以為薄晉然又是多善良溫和的人嗎?”
陸甜蹙眉,祁慕辭勾唇:“陸甜,薄晉然18歲就殺人了。你以為,他有多善良,有多幹淨?”
陸甜瞳孔輕縮:“你在說什麼?”
她認識薄晉然那麼多年,她從來不知道……
祁慕辭:“你以為,他的耳朵是怎麼聾的?”
陸甜心髒狠狠收縮。
祁慕辭竟然也知道?
所以,她認識薄晉然那麼多年,其實她從來不瞭解薄晉然。她不知道的事,好像有很多。
可祁慕辭卻都知道。
陸甜緩了緩心中的沉,盡量平穩了神色:“那又怎麼樣,其實薄晉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和他畢竟只是朋友……”
“是嗎?”
祁慕辭搖頭輕笑,像是諷刺又像是自嘲,他可惜道:“我現在終於相信你確實不喜歡他,你跟我離婚,也確實不是為了他了。”
他笑嘆:“畢竟,他是為了你才殺人,也是為你才聾了一隻耳朵。可那一夜,你在我懷裡。而就算到了現在,你也不在意。”
祁慕辭笑容忽然變得很得意:“所以最終,還是我贏了他。”
陸甜呼吸徹底緊繃:“你說什麼?”
祁慕辭偏了偏頭,笑了聲,轉頭重新看向窗外,聲線幽幽:“陸甜,我終於不覺得餘生可悲了。
因為,你們都會陪著我,一起在遺憾和悲哀中,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