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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夜指示不用準備宵夜，沈鶴還是讓廚子備了些吃的，又去檢查宅子裡的衛生情況，前前後後忙碌了好一陣子，才漫步踱回自己的房間。
而沈之晶自從知道他回來了，直接驅車往秦宅趕，幾乎沒有一絲停歇。
等到傭人稟報她的到來後，沈鶴剛準備在床上躺下休息，無奈地嘆了口氣朝著門外走去。
父女倆在才一週多沒見面，此刻面對面坐下，心境、氣氛全變。
“之晶，我不是在電話裡說過，有什麼明天再說嗎？”沈鶴語氣中透著明顯的不悅。
沈之晶心急，只當做沒察覺到父親的情緒，將面前的一杯熱茶遞過去，又將姿態放低幾分，這才開了口。
“爸，我知道你不想我過來找你。是，話明天可以說，但你能跟我說句實話嗎？”
“什麼實話？”沈鶴擰眉問。
沈之晶搖頭，“爸，你怎麼還是這樣？我是你女兒，有什麼事非瞞著我不可？從最開始我打電話問你，你就裝作不知道張偉東捲款潛逃，到後面公司的事越來越嚴重，你還是這樣什麼都不肯跟我說。”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少爺之間做選擇，你會選誰？”沈之晶剛平緩的心態又一次被掀起波瀾，目光直直地定在沈鶴面上，問出埋藏心底多年的困惑。
沈鶴被她的話弄得無比心寒。
“你終於問了這句話。”
“爸......”沈之晶意欲解釋，卻被沈鶴抬手打斷。
“你從小在夫人身邊長大，與我不親厚，便覺得我不夠疼你，是吧？”沈鶴語氣透著悲涼，眼神漸漸黯淡。
“我是個孤兒，要不是被沈老爺子收留早就餓死街頭，哪裡會有你和康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沈家的恩我只能透過照顧少爺去還。說句恬不知恥的話，在我心裡少爺就是我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問我選誰？之晶，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麼會問這樣的話？”
沈之晶精緻的妝容被劃出一道裂痕，素日精明能幹的眼底滿是委屈。可是她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臉色很快恢複如常，抿了口熱茶緩緩開口。
“是我不該多想。可是爸，你也不能怪我。公司的事已經越發失控，從週一開盤一個小時停牌到後面，接連停牌，已經持續整整一個星期了！秦氏集團市值蒸發了一半！一半！股東們在公司早就鬧翻了，供應商開始不肯準時交貨，甚至要求提前付款，振東天天頂著巨大的壓力，哪裡撐得住。”
沈之晶將近日來的糟糕情況訴說一遍，隨著她的每說一句話，沈鶴的臉色更沉了一分。
是，這一切他早就知曉，而且比沈之晶瞭解的情況更清楚、更詳盡，原本是打算去向秦夜彙報請示，然而秦夜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態度，等著明日再說。
那麼，他便沒必要著急上火。
只是此刻，他原本寒涼的心再一次沉下去。
女兒腳步匆匆地來找他，擔憂的很多，但心心念唸的始終是丈夫的處境。
或許，他真的不該同意她回頭去找康康的生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