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鯨道:“原來如此。”
他想了想,又說道:“可是,太子和太子妃為何會如此?”
宇文呈冷笑道:“我早就覺得他會帶回那個女人——也就是你那位妻姐,是一樁怪事。若太子妃真的是個非凡的人物,哪怕跟我那位二嫂一樣,能文能武的,也算不俗;只可惜啊……”
聽到他奚落虞明月,蘇長鯨的心裡大感暢快,忍不住在座位上動了動,卻又不好起身多說什麼,只笑道:“齊王殿下目光如炬。”
宇文呈道:“若我沒有猜錯,我那位兄長現在是在後悔。”
蘇長鯨道:“後悔迎娶了太子妃?”
“……”
宇文呈沒有立刻應這話,而是垂眸想了想,才說道:“不,他是後悔,棄佛入世。”
“……”
“所以他現在不念佛,是因為不齒自己棄佛,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再念佛了。”
說到這裡,他冷笑了一聲,道:“我這位兄長,從來就是這樣,做了就做了,可他不在做和不做之間糾纏,卻在做了之後自己糾葛,心思力氣不花在敵人身上,都花在自己的心裡。”
“……”
“而我那位皇嫂,雖然經常說些不知所謂的話,可之前聽她說過兩個字,放在皇兄身上卻合適得很。”
“不知是哪兩個字。”
“內耗。”
“內耗……?”
這個從未聽聞過的詞讓蘇長鯨有些疑惑,宇文呈冷笑道:“拿老和尚唸經的話來說就是——心魔太多。”
蘇長鯨聞言,再細細一琢磨那兩個字,倒也琢磨出幾分味道來,忍不住冷笑著想:想得出這兩個字,那虞明月倒也不全一無是處。
大概是覺得自己廢話說得太多,宇文呈一揮手道:“總之,我看他們兩現在這樣,是不可能有後的了,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多了。等到皇兄登基當了皇帝,我憑擁立之功,怎麼也該做一個皇太弟。到那個時候——”
蘇長鯨心中大喜,道:“殿下英明!”
宇文呈淡淡一笑,卻又正了神情,那張年輕的臉龐其實還帶著些許未退的稚氣,卻已經有更深重的戾氣從他的眼神,從他的斷眉中散發出來。只見他微微傾身向著蘇長鯨,沉聲說道:“所以現在,我們的目的就是推太子上位,要讓太子即位,就必須清除我二哥和他的勢力。但從之前幾次已經看得出來,要對付他,我和太子加在一起都很難得手,尤其他現在把梁士德和蕭元邃都拿下了,阿史那朱邪也退回了突厥,長安外面已經沒有能跟他抗衡的了。”
“……”
“這個時候,就必須得由父皇出手。”
“……”
“父皇不出手,我們就得逼著他出手;父皇心軟,我們就得讓他看到心軟沒有好處。”
“……”
“總之這一次,必須在他去洛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