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邃似乎並不意外這句話,對上對方灼灼的目光,他道:“莫非是,太子殿下?”
宇文呈一驚:“你知道?”
蕭元邃淡淡道:“我雖然久居洛陽,但關中的事還是有所耳聞的。況且洛陽一戰,宇文曄可是算計到了極點,險些一點功勞都不給齊王殿下留。他固然有立功之能,但顯然,他此舉還有爭功之心。”
提起這個,宇文呈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不過當著外人,他也不好多說這一次洛陽的戰事,畢竟一戰不能勝,始終立不了功的是他自己,眼下自己的功勞還全靠帶回眼前這個人,於是簡單的揮揮手拋開了這個話題,然後說道:“那,不知蕭公意下如何?”
蕭元邃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半眯著眼,那雙精光內斂的眼瞳裡隱隱湧動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光芒。
半晌,他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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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邃的打算?
聽到這幾個字,商如意也愣了一下,旋即又有些回過神來。
是了,他們都只把蕭元邃當成了一個文韜武略,才智過人的工具,跟著誰,誰就能如虎添翼,卻忘了,他可不是任人擺佈的工具。
這個時候她也才想起來,剛剛在大堂上宇文曄最後對商壽非說的那句話——蕭元邃是一把開了鋒的刀。
這種刀使用不當,是會傷了自己的。
可是,若使用得當……
商如意頓時緊繃了呼吸,壓低聲音道:“蕭元邃會答應他們嗎?”
宇文曄沉默了片刻,道:“難說。”
商如意有些意外的睜大眼睛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問——你怎麼會不知道?而對上這樣的目光,宇文曄啞然失笑:“你不會真的覺得,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吧?”
“……”
聽到這話,商如意眨眨眼睛,自己也笑了笑。
這些年來,不論面對何種困境,甚至絕境,宇文曄總能絕地反擊,甚至,哪怕自己陷入絕境的時候,只要一想到他,一看到他,自己都能生出無限的力量來,漸漸的,他好像就成了某種希望的象徵,似乎真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
可是,人心,哪裡是那麼容易揣測的?
更何況是蕭元邃這種人。
但宇文曄笑過之後沉思了半晌,還是說道:“其實,不論他的心思如何,結果不過兩種情況,一種是答應他們,一種是拒絕他們。”
商如意皺緊了眉頭:“如果蕭元邃真的答應了他們,那就是說,我們回長安,就要面臨——”
宇文曄默默的點頭。
一個太子,一個宇文呈,已經不好對付了。
現在,若再加上一個蕭元邃——
商如意只覺得頭都有些隱隱作痛,可宇文曄接下來的話,才真正讓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不答應,我們能把他從炎劼的手上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