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道:“未必能認得,但來了這裡這麼多天,總是能看眼熟的。”
“哦。”
“這幾個人,眼生。”
“他們是洛陽那邊來的。”
“洛陽?”
商如意一聽,立刻明白過來:“是梁士德派去回洛倉運糧的人。所以,你們失敗了?”
她說“你們”,讓蕭元邃的臉色又是一沉,但他並沒有因此發怒,只是冷冷說道:“的確,運糧是失敗了,可你們那位齊王殿下,圍攻了洛陽這麼久無果不說,還能讓梁士德派人從裡面出來去運糧,用這種草包當先鋒,你真的認為你們能贏?”
一聽這話,商如意的臉色也沉了一下。
而心裡,已經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草包!真的是草包!
同樣是宇文淵的兒子,宇文愆哪怕修佛多年,回到官場上照樣能手眼通天,上了戰場也能克敵制勝,為什麼這個小兒子就辦不成一件事?
總不會因為是不同的母親所生吧。
雖然官家是文官出身,可同樣是官夫人所生,怎麼宇文曄就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橫行無忌,可這個宇文呈就是個眼高手低,一無是處的草包!
這麼一想,商如意更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但面對“敵人”,商如意打定了主意輸人也不輸陣,於是思索了一下立刻冷冷道:“難不成,蕭將軍認為,這一次洛陽這邊的成敗,是由那邊的戰事決定的?”
蕭元邃微微挑眉,看著她:“那你認為——”
商如意道:“洛陽的勝負,是在虎牢關。”
“……”
“你輸,梁士德就輸!”
聽到這話,蕭元邃看向她的眼神中仍然不可抑制的浮起了幾分欣賞,他又問道:“那,我贏呢?”
商如意道:“你贏不了。”
“……”
蕭元邃看著她,沉默了許久,突然輕笑了一聲。
只是,他這一笑中沒有剛剛的欣賞,也沒有覺得荒謬的可笑,而是一點無奈的苦澀,他淡淡的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
商如意微微蹙眉,凝神看了他一會兒,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這中軍大帳。
在走出去之後,商如意卻又不自覺的又回頭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昨夜追擊宇文曄失敗回來後,蕭元邃變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她毫不懷疑這個人的自信從容,哪怕當初被王紹及追殺得那副狼狽的樣子,也不損他的風采,但今天,她第一次從這個人身上感到了一點無奈和——沮喪。
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