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道事情不簡單,就立刻回來稟報殿下了。”
宇文曄深吸了一口氣。
在綏州的天頂山,一定發生了什麼。
王紹裘會去見阿史那朱邪,現在看來,想必是梁士德派他去聯絡西突厥可汗,想要請求他的支援破解現在洛陽這邊的困境,但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把他們兩都吸引到了綏州附近的天頂山,然後在那裡發生了一些事情,讓王紹裘身死於此。
而與此同時,夏州之危被解,阿史那朱邪知道大勢已去,便退回突厥了。
所以,綏州那邊——
穆先開口的時候,因為過於激動和緊張,聲音都有些沙啞:“殿下,莫非是王妃?”
宇文曄沒有說話。
沉默了片刻,他對那小兵道:“你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那小兵行了個禮,轉身退下了。等到人一走,穆先立刻走到宇文曄的面前,壓低聲音道:“殿下,是王妃,王妃把阿史那朱邪和王紹裘引到了綏州,殺了王紹裘,也解了夏州之危,是嗎?”
雖然是疑問,但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臉上過分的興奮和欣喜顯然已經篤定了這件事。
而宇文曄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彷彿是得意的神采。
但下一刻,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沉沉道:“又——亂——跑!”
聽到這咬牙切齒的三個字,穆先的心裡咯噔了一聲,再看看宇文曄的臉色,頓時明白過來,不敢說話只能閉緊了嘴巴,而宇文曄則是低下頭去,看向鋪在桌案上被他壓了半日,已經帶了一點體溫的輿圖,手指輕輕的劃了一道之後,沉聲道:“立刻派人去潼關!”
穆先一愣:“去潼關幹什——”
話沒說完,看著宇文曄鐵青的臉色,他立刻明白過來。
夏州之危被解,還有王紹裘身死天頂山的事已經發生了至少十來天了,如果事情真的是商如意做的,那麼按照腳程,她離開綏州,也應該到了潼關了。
如果,她真的回長安的話。
只這麼一想,穆先的心裡立刻浮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是立刻說道:“末將馬上派人去。”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大帳,就聽到身後傳來“哐啷”一聲,不知道宇文曄踢翻了什麼,大帳內頓時變得一片漆黑,那巨響震得穆先和帳外幾個守衛都哆嗦了一下,眾人對視一眼不敢說話,只能默默的各自幹各自的去了。
而大帳內的宇文曄,就這麼沉著臉,看著黑暗中一地的狼藉,默默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漆黑逐漸被透過帳篷的晨光所驅散。
天,快要亮了。
整個軍營漸漸開始有了響動,但大概是知曉昨夜發生了什麼,即便有響動也並沒有人敢靠近中軍大帳,所有人彷彿都在避免觸到秦王殿下的怒火。
而宇文曄,也放任這一刻,自己沉靜在沒有辦法消解的怒意中。
直到,外面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殿下……”
穆先的聲音,又在帳外響起。
宇文曄忍不住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是跟他最久,最知道他心意的穆先來打擾他,正怒不可遏的要斥他滾開,卻聽見穆先沉聲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