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忘了。
她是根本沒有把這句話往心裡去,在知道宇文曄要陪自己一道來大巖寺禮佛之後,她就一心只想著他一定是想要再見江太后,雖然不至於再有嫉妒,或者吃醋的心態,但那一點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酸溜溜,還是有的。
誰知——
看著她有些亂的眼神,宇文曄就知道她肯定“胡思亂想”了,他冷冷道:“你要去就快去,天色已經不早了。”
商如意聞言,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佛堂外的天色,其實日頭正當空,但想想等到她和太后見了面,宇文曄再陪著她回宮安頓好,只怕也快要到黃昏了,那個時候他再啟程,得快馬加鞭才能在御駕抵達潼關之前趕上。
於是點點頭,可剛要往前走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停步,回頭看著宇文曄:“你,真的不去見她?”
宇文曄仍舊搖頭。
只是這一次,他不怎麼生氣了,神情也更平靜了一些。
他並非不想念江太后,只是對於他來說,相見與不見並沒有什麼差別;他也並不擔心江太后過得不好,心證這個老和尚雖然狡黠市儈,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知道自己該做好什麼;況且,自從楚暘身死江都宮之後,太后的人生便不再會有喜怒,她唯一關心的兒子在她身邊,唯一關心的女兒在自己身邊,只要這兩個人無恙,她往後的人生便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而楚若胭的近況,最好是由商如意去告訴她,那比自己開口,更讓人放心。
最重要的是——
不知道是他過分的擔心,還是因為皇帝出巡帶來的心理上的影響,他居然在踏入大巖寺之後,便莫名有了一點不安的預感。
這種預感,過去只在戰場上有過,而且幾乎從無落空。
想到這裡,他又道:“要去快去,我們還要早些回宮的。”
商如意點點頭,便轉身準備跟著站在佛堂外,還眼觀鼻鼻觀心低誦著佛號的心證法師一道繼續往前走,可剛看到她出來,正抬起頭來準備笑臉相迎的心證突然有些詫異的睜大了那雙眯眯眼,看向商如意的身後。
而商如意也同時聽到,她的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穆先。
他本是要跟隨宇文曄伴駕出行的人之一,這一次到大巖寺也是他一路護衛,剛剛進入山門之後他就留在了寺外,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跑了進來,而且是一臉急切,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
宇文曄耳聰目明,也聽到了這格外異樣的腳步聲,道:“誰?”
穆先立刻上前來,對著商如意點頭示意,然後轉身走進那佛堂,對著宇文曄拱手行禮:“殿下,有急報!”
宇文曄神情一凜:“什麼事?”
穆先湊上前去,附耳低語了幾句,宇文曄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見穆先來,商如意也沒有走開,這個時候再看宇文曄的臉色也知道不對,她又走回佛堂,輕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宇文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後,那心證法師仍舊非常的有眼色,見穆先進來,不僅沒有湊上前,反倒又後退了好幾步,竟是站到院中,低低的誦起了佛號來。
宇文曄深吸一口氣,對著商如意道:“潼關來的那份密報,是江重恩送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