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宇文愆的手僵了一下,慢慢的放下。
商如意站起身來,又對著他點了點頭,便由圖舍兒扶著,轉身走了。
宇文愆仍舊站在原處,嘴角似乎含笑,但眼神卻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主僕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身後一陣香風忽的吹來。
而圖舍兒扶著商如意又往前走了好久,直到她確定已經遠離了留步亭,才輕出了口氣。
商如意轉頭看她,笑道:“怎麼了?”
圖舍兒輕聲道:“王妃剛剛怎麼跟太子說了那麼久的話啊?”
商如意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又要“作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就說這些閒話?”
“啊?”
“前些日子我把手上積攢的錢一半都拿去辦學,但今天才知道,中間還有些考慮不周之處,事倍功半不說,只怕還會白費銀錢,剛剛太子就是在幫我出主意。”
說著,商如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們說的是女子出路,可你腦子裡呢,就只有男女那點事嗎?”
圖舍兒被她戳得腦袋一仰。
但她立刻就反駁道:“王妃也太把人看輕了,奴婢就算別的不知道,也不至於看見一男一女就一定往那些事情上想,奴婢還沒那麼——”
她說著停了下來,大概是一時間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人,思索了半日,只勉強道:“淺薄!”
見她說話已經帶了氣,商如意立刻笑道:“哦,是這樣。”
“哼!”
“好,是我錯怪你了。”
“哼!”
眼看她開始“拿喬”,商如意又好氣又好笑,只能耐著性子又哄了她好一會兒才算完。圖舍兒又對她說道:“王妃跟太子殿下說什麼,奴婢固然是管不了的,奴婢只是覺得,咱們跟太子——總之王妃還是不要跟他們靠得太近才好。奴婢信不過別人。”
商如意聞言,抿嘴直笑。
她當然知道圖舍兒的緊張是因為之前山楂糕那件事,哪怕一個環節上他們馬虎一些,自己這一胎就難保,說不定還會陷入更深的深淵裡,經過那件事,圖舍兒不緊張才怪,也自然會對每一個靠近自己,又不是“自己人”的人嚴加防範。
而太子,自然也在她的防範範圍內。
商如意笑道:“好,我聽你的。”
圖舍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忽的又露出一點神秘的笑容,道:“再說了,奴婢剛剛可看得比王妃還要多。你們在那兒說話,可有人已經等了半日了。”
“哦?”
商如意聞言,不由得一陣詫異:“是誰?”
圖舍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頭,對著身後那已經遠離了的留步亭努了努嘴,商如意也轉過頭去,這才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正緩緩的走進留步亭內,對著宇文愆行了個禮。雖看不清樣貌,卻也能看出此人風姿綽約,秀而不媚,自有一段風流韻味。
商如意看著那人眼生,道:“那是——”
“良娣樓夫人,聽說閨名叫嬋月。”
“樓夫人?哦。”
商如意恍然的點了點頭,這些日子雖然因為養胎而不怎麼關心朝中的事,但她還是隱隱聽說,在慶功宴後不久,宇文愆的身邊就多了兩個良娣,也就是太子的側妃,好像是宇文淵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