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跟在一旁,因為站得較遠,只能勉強看到信箋上幾行字,顯然內容不多,可是出征在外的將領傳信回來,信越短,可能事情越大。
果然,宇文曄看完,眉頭慢慢的擰了起來。
商如意急忙道:“出什麼事了?”
“……”
宇文曄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沉默了片刻之後便將信箋又疊起來塞回了信封裡,立刻便要帶著穆先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了商如意一眼,然後對著圖舍兒道:“舍兒,你記得陪王妃去千步廊上散會兒步,時間不要太久,回來了再睡午覺。”
說完,便走了。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商如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什麼嘛!”
雖然嘟囔的聲音不大,可扶著她的圖舍兒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立刻道:“可能是前方的戰事不樂觀吧,殿下不告訴王妃,也是不想讓你擔心啊。”
商如意不悅的道:“越不說,只會越讓我擔心啊。”
“……”
“以前,明明什麼事都告訴我的。”
“……”
圖舍兒聞言,吐了吐舌頭。
她雖然沒說什麼,可商如意眼角還是瞥到了這一點“怪相”,立刻轉頭看著她:“你幹什麼?”
圖舍兒嚇了一跳,立刻道:“沒,沒什麼啊。”
“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剛剛吐舌頭了。本宮說錯話了嗎?”
“沒有。”
“那你吐舌頭幹什麼?”
“我,奴婢……”
“你們,看著我懷孕了,就什麼事都隔著我了是吧。”
商如意越說越氣,索性也甩開她的手,轉身氣咻咻的回了內殿,圖舍兒哪敢怠慢,急忙跟了回去,只見這位貴不可言,整個皇宮都沒人敢惹的秦王妃坐到了臥榻上,一隻手死死的捏著衣角,一隻手還用力的按著胸口,一副被惹到氣得不輕的樣子。
圖舍兒在旁邊束手束腳的站了好一會兒,又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沏了杯茶,送到她手邊。
然後輕聲道:“王妃息怒。”
商如意立刻道:“我哪裡怒了?分明是你惹我生氣的。”
“……”
“你剛剛那個樣子,是在做什麼?”
圖舍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苦著臉輕聲道:“奴婢只是覺得,王妃最近的脾氣變大了……”
“什麼?”
商如意怒極反笑:“我脾氣大?”
她一邊笑,一邊就要反駁,可照往日,她有千萬句的話可以駁得這丫頭說不出話來,但這個時候,反倒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並不是她的舌頭不管用,而是她突然發現,自己要說什麼,卻沒有一個字站得住腳。
頓時沉默下來。
“……”
這一沉默,反倒讓她冷靜了一些,再低頭看了看手邊的茶杯,裡面的茶水清澈通透,照得人彷彿也透徹了一些,她端起來喝了一口,茶香四溢,清甜中帶著微苦的茶水從喉嚨一路往下,溫潤之餘,似乎也讓她整個人清醒了一些。
她再抬頭看向圖舍兒:“我,脾氣變大了?”
這話,似是自認了。
圖舍兒像是鬆了口氣似得,立刻上前一步,對著商如意用力的點頭:“嗯!”
見她這樣,商如意待要生氣,卻在說出了那句話之後又不好氣,只能又氣又笑的道:“你可受苦了。”
圖舍兒急忙厚著臉皮笑道:“奴婢哪裡苦,這些天都有秦王殿下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