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執掌內務的,要麼是他的嬪妃,要麼,就得讓身為兒媳的王妃頂上。
可是,宇文淵身邊的幾位夫人都沒有被他賦予管理六宮的責任,顯然,他對這些女人並不放心,又或者,他的心裡並未真的將她們認定為親人。
那麼事情就應該落到兒媳的身上。
如果之前的慶功宴上,虞明月沒有大放厥詞,令宇文淵改變主意,也許她現在已經成為太子妃,那麼掌管宮中內務的事情就應該交到這個大兒媳的身上;可虞明月自誤前程,自慶功宴後便被冷落,而宇文愆的身邊也多了宇文淵所賜的兩名側室,這顯然令她有些慌張了。
所以,有了這一次的舉動。
商如意想通了一些事,卻又慢慢的皺起眉頭,道:“這件事對我,對我們倆,的確是有影響,但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
“……”
“就算父皇不把管理宮中內務的權力交給我,也沒她的份,她這麼費心做什麼?”
宇文曄也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也是我沒想通的。”
“……”
“但,以她的個性和行事來說,這件事最後,一定會對她有利。”
“……”
“畢竟,她還有那個——‘未卜先知’的本事。”
雖然已經明瞭虞明月的來處,也知道她知曉一些事情並非未卜先知,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四個字,商如意也心領神會,但再聽到宇文曄提起這個的時候,不禁心中又是一沉,道:“伱的意思是,她的所作所為,可能會與她所知曉的,未來會發生的一些事情勾連,而這些,我們只能看到眼前的表象,看不到背後的真相。”
宇文曄點了點頭。
雖然虞明月有知無智,他們從根本上來說並不懼怕這個人,但能提前知曉一些事情,也的確佔據了先機,能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只是,這些事情也都只能在發生之後,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提前說出來,不過是讓人擔憂罷了。
更何況,商如意現在懷著身孕,也不該操心更多的事情。
於是道:“這個,以後再說吧,先看眼前。”
商如意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這麼說,其實我還有一件事一直在擔心。”
“哦?什麼事?”
“就是慧姨。”
“慧姨?”
商如意看著宇文曄,沉聲說道:“現在,屍體在她手上,一些線索也在她的手上,她之前應該是想要激怒臥雪,或者激怒我,利用我們把這件事鬧大,她就能把自己完全摘出來;可現在,就算我們沒有上當,但主動權還是在她手裡。”
宇文曄聞言,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說,她仍然可能,把見春的死鬧大,讓父皇知道?”
商如意點了點頭:“我猜,這也是虞明月的目的。”
“……”
“如今我能想到的結果就是,把千秋殿攪成一灘渾水給父皇看,讓父皇厭惡,甚至冷落我們;只是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又或者,還要什麼。”
“要什麼……”
宇文曄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了一縷冷光:“她最好,別想要太多。”
就在同一片漆黑的夜空下的虞府,來報信的小太監前腳剛一離開,吳山郡公虞定興就滿腹心事的走回到大堂上,卻見虞明月一臉淡然,甚至有些慵懶的坐在那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