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往兩邊牽動韁繩,座下的戰馬警惕非常,立刻揚起馬蹄避開了那人,而宇文曄一邊繼續揮鞭策馬,一邊說道:“我知道皇兄要說什麼。”
宇文愆道:“太危險了。”
“……”
“萬一前面的人突然掉頭,你——身邊只有那個申屠泰,就算再驍勇善戰,到底雙拳難敵四手。”
宇文曄道:“皇兄放心。”
“……”
“他們不敢。”
這句話,說得那麼平靜,只帶著一點剛剛奮力浴血搏殺後微微的喘息,可是,誰都聽得出,他話語中的篤定與倨傲。
在戰場上的宇文曄,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宇文愆目光閃爍著看了他一會兒,終究沒說什麼,只轉過頭去,看向了前方影影綽綽朝前疾馳飛奔的人影。
那馬蹄隆隆的聲音,比剛才還更急促緊張了。
顯然,後面的這一場廝殺也震驚到了前方的人,王紹及他們知道宇文曄等人追上來了,所以想讓人過來半路截殺他們,卻沒想到如此不濟,此刻他們也不敢戀戰,只能越發奮力的策馬疾馳,想要甩脫他們這批人。
但,哪有那麼容易。
就這樣,他們一路追,一路逃,從剛入夜時的晦暗天氣,一直到周遭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隆隆的馬蹄聲將本該寂靜的夜色踏得一片喧囂,到最後,前方的天邊漸漸的露出了魚肚白,晨曦逐漸染白天空,再有雄雞一唱,光明遍地。
他們,追趕了整整一夜。
而這一夜,又發生了幾場廝殺,都是前方派來截殺他們的人,被宇文曄和申屠泰率領著眾人毫不留情的斬落馬下,宇文愆部下的人也相繼迎上,與他們共戰。
即便這樣,他們離前方飛馳離開的人也還是有一段距離。
這個時候,宇文曄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
他從太原戰畢,便一路往北,晝夜兼程到了西突厥牙帳,接回商如意之後才勉強睡了兩個囫圇覺,最後這一天,他們緊趕慢趕在太原城關閉城門之前回去,卻沒想到還沒進城就遇上了王紹及這件事,如今又徹夜追擊——
眼看著天光大亮,宇文愆的體力,到這個時候,也快到了極限。
他一邊咬著牙,將韁繩在手掌上纏繞了兩圈,確保自己不會以為體力消耗而跌落下馬,一邊轉過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宇文曄的臉色蒼白,嘴唇幾乎沒什麼血色。
他沉聲道:“二弟!”
“皇兄,”
宇文曄仍然沒有看他,但蒼白的嘴唇微微開闔著,卻清晰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目的地,就是前面。”
“……”
“所以,我們不能停。不能在這裡停!”
“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