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是很古老的習慣了。現在,好像不殺兇獸了。”
阿史那剎黎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他的確,不是沒有想過用這個女人來祭旗,因為她不僅是西突厥世代的仇人,商若鴻的女兒,更是當初在雁門郡射瞎了他一眼眼睛的宇文曄的妻子,迎戰宇文曄的時候殺他的女人,的確是能振奮自己計程車氣,更打擊對方計程車氣。
可是,商如意卻故意提起——古老的習慣。
的確,他的先祖在出徵的時候祭旗,殺的都是兇獸,之後,也有殺敵方被俘的將領作為祭旗的。
相比之下,他們現在殺了祭旗的,是個女人。
若不提起古老的習慣,似乎還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妥,可偏偏是在商如意的面前,阿史那剎黎立刻心下一沉。
他冷笑道:“你,倒是很懂。”
商如意道:“知己知彼。”
阿史那剎黎冷笑道:“有一件事你說對了,我們已經很久不用兇獸祭旗了,還有一件事,你更說對了,那就是現在就用你來祭旗,的確太早了一些。”
說罷,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我倒是想要看看,當我把他的女人拖到他面前千刀萬剮的時候,他還能不能射出神臂弓的箭!”
“……”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
不僅是阿史那剎黎話語中,要把自己拖到陣前去千刀萬剮,更是因為,他竟然也知道,神臂弓。
不過,也不難。
畢竟他們突厥已經跟王紹及合謀拿下了太原,雙方自然是有通氣的,而神臂弓正是當初宇文曄從王紹及的手中賭贏的;再說,當初在雁門郡一役,宇文曄離他那麼遠的距離,能一箭射破鳴鏑,更射中他的眼睛,除了神臂弓,幾乎不做其他強弓想。
就在這時,身邊的高大身影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父汗。”
商如意轉頭一看,是阿史那朱邪。
他是在阿史那剎黎提起神臂弓的時候,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在叫出“父汗”兩個字之後,便不再說話,一雙原本陰鷙的眼睛裡此刻透出了幾分溫度,而阿史那剎黎也立刻明白。
他往旁邊一揮手。
立刻,兩個士兵,一個手捧一張強弓,一個抱著一筒箭走了過來。
弓,固然是一張好弓,但比起宇文曄的神臂弓還是差了一些,唯一引起商如意注意的,是那箭筒中的箭,隨著士兵的腳步顛簸,而發出擦擦的聲音。
那是箭矢上的鐵片摩擦發出的聲音。
這,就是突厥可汗的鳴鏑!
鳴鏑一出現,周圍計程車兵和大臣們目光全都聚焦了過來,甚至連阿史那朱邪向來冰冷,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雙眸此刻也閃過了一絲熾熱,但也只是一閃而過。阿史那剎黎低頭看著他,道:“這把鳴鏑,我現在交給你。”
“……”
“從今以後,你要用這把鳴鏑,和過去一樣,再去征戰,為我們突厥打下更多的疆土,射殺更多的敵人!”
阿史那朱邪深吸了一口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