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迦元夫人立刻道:“趕緊,趕緊拿擔架過來,趕緊送小王妃回帳。快,快把大夫也請過來!”
阿史那剎黎沒有開口,迦元夫人的話就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眾人立刻領命,幾個人立刻飛跑著去請大夫,還有幾個人則抬了擔架過來,可就在眾人要把雷玉放到擔架上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又一次閉上雙眼,似乎陷入昏迷的她,那隻手仍然緊緊的抓著商如意,周圍的人正要將兩人的手分開,就看到雷玉眉心緊蹙,在昏迷中也發出了不安的呢喃。
那人立刻不敢動了。
阿史那剎黎皺著眉頭,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陪她一道回去!”
他的一句話,自然比迦元夫人的吩咐更管用,周圍的人也不敢再將他二人分開,只能讓商如意跟在擔架旁,一隻手被緊握著,另一隻手則護著雷玉有些發冷的身子,一行人匆匆的往牙帳走了回去。
這一場篝火會,和關係著商如意生死的比試,就這麼草草結束。
可是,在離開的時候,商如意又回頭看了一眼。
阿史那朱邪,還站在原地。
周圍人影晃動,彷彿洪荒亂流,可他高大的身影卻有些僵硬的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火光中,有些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東西,狼狽頹敗,被照得一覽無遺,更無處可逃。
商如意咬了咬下唇,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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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們便回到了牙帳。
商如意仍然緊跟在雷玉的身邊,一直扶著她慢慢的躺回到床上,阿史那剎黎和迦元夫人則站在一旁,兩個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而帳篷外,則站著其他的王公貴族,和那位朱邪王子。
迦元夫人緊盯著床上又昏迷過去的雷玉,憂心忡忡的說道:“雷玉的騎射向來出色,連很多男子都不及,今天怎麼會——”
這話一出,整個帳篷都安靜了一下。
商如意蹲坐在床邊,一隻手拿著手帕,輕輕的為雷玉擦拭臉頰上沾染的泥汙和雨水,即便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那一道銳利的目光刺在自己的背上,好像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刺穿。
若不是雷玉在昏迷之前,固執的抓著了自己的手,只怕現在,自己已經萬箭穿心了。
迦元夫人似也自悔失言,急忙又轉頭看向外面,口中喃喃道:“大夫呢?怎麼還沒把大夫叫過來?”
外面的人聽到聲音,似乎也有一陣慌亂,不一會兒,一個婢女走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夫人,今晚的人很多,也很亂,剛剛去了那大夫的帳篷裡,還沒找到人,只怕還沒來得及回。”
迦元夫人道:“再去找,趕緊把人給我找來!”
“是!”
那婢女不敢怠慢,只能慌忙的又跑了出去。
這時,另一個婢女從外面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到床邊,正要拿帕子潤了也給雷玉擦拭,卻見商如意輕聲道:“還是我來吧。”
那婢女遲疑了一下,又抬頭看了迦元夫人一眼。
迦元夫人蹙眉,但也只擺了擺手,那婢女便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商如意拿著自己的手帕泡到水中,單手蕩了蕩,又捏得潤潤的,然後繼續擦拭雷玉的臉——她的臉色仍然有些蒼白,兩眼緊閉,眉心始終微蹙著,似乎即便昏迷過去,也仍然擔憂著身邊人的生死安危,令她不得安生。
商如意伸出手去,輕輕的揉了一下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