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定會來看。”
“……”
“看到底是我們在耍花招,還是——這個世上,真的有連你也不知道的事!”
“……”
“只是我也明白,就算你會來,也不會那麼輕易的現身,所以——”
商如意微笑著,眼角淡淡的瞥向了酒樓的前方,那邊的圖舍兒和臥雪已經跟那個女孩子鬧成了一團,爭執的聲音即便隔著一座舊樓也能聽見。
可現在,那邊的爭執,已經不算什麼了。
那侍女聽了她的話,先是不敢置信,再細想一陣,立刻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你的意思是,太原的瘟疫是——假的?!”
商如意道:“不錯。”
那侍女又驚又怒:“你,你們竟然謊報疫情?!”
商如意淡淡的抿了抿唇。
這件事,的確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宇文曄故意每天派人出城尋找城外染上瘟疫的人,等宇文淵詢問時,再告訴他,有人往東行,這樣一來,之後太原出現瘟疫,也就有跡可循。
然後,她派遣姜克行去洛陽打探訊息的時候,也順道讓人往太原送信。
但信,不是給宇文呈的,而是給黃公翼的。
信上是讓他派遣一名宇文淵相熟的親兵,前來稟報太原出現了瘟疫,等到事情一過,若宇文淵怪罪,所有的罪責由他們承擔;黃公翼雖然擔心,但畢竟當初軍中比試騎射之後曾向商如意許諾過有求必應,於是只能答應了他們。
所以,宋時延送來了這個假的瘟疫的訊息,目的,只是為了讓宇文淵擔心。
而算著這個時日,他們囤積的藥材也只夠撐到這一天,便故意在前兩天賣出變淡了的湯藥,差點鬧出民亂,同時晚上裴行遠也為了買藥受傷,讓宇文淵確信,他們手中已經拿不出藥來。
這樣一來,要救宇文呈,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延祚坊施藥的那位“廣寒客”。
從這些日子這個人為了宇文愆數次出手,商如意明白,除非他一輩子都藏在幕後不現身——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以宇文淵的精明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人一直存在——所以,這個“廣寒客”就必須在這一次拿出藥來救治宇文呈,否則,他就要承受身為父親的宇文淵面對一個對自己兒子見死不救的人的怒火。
現在看來,他們賭對了。
雖然知道,謊報疫情這件事一定也會引起宇文淵的怒火,但此刻,只看著眼前的這輛馬車,感受到馬車內的人身上散發出那股令人心驚的氣息,商如意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她淡淡道:“不過是讓人回來說幾句話,只要做成了我想做的事,這個所謂的‘瘟疫’立刻就會消失。”
“……”
“為了引出你們,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
“也實在是因為閣下——深藏不露,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若不能讓你走上臺面,我實在無法安心。”
聽到她的這些話,那侍女臉上的怒意更甚了。
卻也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這時,一陣風,帶著淡淡冷意,卻在吹過商如意身側時,彷彿一下子吹透了她的肌骨,令她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戰慄了一下,一個帶笑的,輕輕的聲音也隨著風吹過她的耳邊。
“找到我了,你就能安心了嗎?”
商如意的身子猛地一震!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很年輕,很悅耳,若是平時聽到,定然會是一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