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豈不是,這場瘟疫好像是他治好的?”
他氣鼓鼓的又問:“大丞相怎麼說?”
宇文曄道:“父親已經答應了。輔明兄剛剛看到的禁衛軍,就是左驍衛軍的人馬,奉命去明德門鎮守,防止有人偷跑出去。”
裴行遠用力的皺起眉頭,還要抱怨什麼,又顧忌著宇文曄在場,自己總不好直接抱怨對方的父親,只能癟癟嘴忍住,倒是沈無崢沉吟半晌,沉聲道:“丞相答應,也有他的道理。”
“……”
“從城中出現瘟疫到現在,已經到了第十天,各個坊市間禁止通行,商戶,酒樓,客棧幾乎都沒什麼生意,百工歇業,百姓的耐性也到了一個極限,在這個時候讓他們看到開啟城門,有大批的病患治癒離開,能緩解他們焦躁的情緒,以免引出城中更大的民亂。”
“……”
“而且,聲勢越大,對百姓的影響就越大,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
“只不過——”
裴行遠聽得不悅,見他面露沉色,便問道:“只不過什麼?”
沈無崢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同樣面色凝重的宇文曄,道:“令兄,是一個很會做事,更會表功的人。”
“……”
“這次放病患出城,天時、地利、人和,都恰到好處。”
“……”
“他一次,就把治理瘟疫的功勞提前都拿了。”
說話間,三個男人的氣息也都沉重了起來。
雖然他們那樣的計算,那樣的謀劃,可面對宇文愆,對方卻雲淡風輕,只一招,便幾乎將他們置於死地。
沈無崢的眼神也更深了幾分。
他沉聲道:“若這一次不能借這個機會把他背後的那個人找出來,我們損失慘重。”
說完,他看向宇文曄,鄭重的問道:“除了剛剛那件事之外,今天你進宮去,還有——”
宇文曄道:“太原,傳訊息來了。”
“……!”
一聽這話,沈無崢眼中立刻閃過了一道光,而一旁的裴行遠按捺不住的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也顧不上兩隻手受了傷,還裹著厚厚的繃帶,兩手立刻撐在桌上,睜大眼睛看著宇文曄:“如何?”
宇文曄道:“黃公翼的親兵宋時延來報,太原,已經出現疫病。”
“……”
“我的三弟,也病倒了!”
裴行遠立刻深吸了一口氣。
相比起他的激動,沈無崢顯然要冷靜自持得多,但即便是冷靜自持,也壓抑不住這一刻他開口時聲音也比平常低沉了幾分,問道:“那這邊如何應對?”
宇文曄道:“宋時延奉命前來求藥,而且今天傍晚之前就必須啟程回太原。但是,長樂坊藥材告罄,是板上釘釘的事;而且,還有昨天那些病患鬧事,行遠為了買藥也傷成這樣,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
“……”
“所以現在,唯一能找到藥的地方就只有延祚坊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