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哥說得對,這個人——的確像是未卜先知,我們在明對方在暗,處處受制於人,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
沈無崢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他沒有多說什麼,又轉頭看向愁眉緊鎖的宇文曄,道:“但是,這個人顯然也不會那麼輕易的現身,因為他應該也知道,他在暗處能做更多的事,一旦露白,不僅事情不容易處理,也許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
“所以,引出對方的方法,必須要周密。”
一聽這話,別人尚可,裴行遠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又伸胳膊懟了懟沈無崢,興奮的道:“你快說說,你的鬼主意最多,你一定能引出這個人來,對不對?”
沈無崢像是已經有些無奈了,一邊搖頭一邊又伸手去推裴行遠,道:“你啊,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沒皮沒臉的——”
這話剛說完,他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怔住。
再回頭,對上裴行遠那張明明年輕英俊,卻因為嬉皮笑臉而顯得沒那麼英俊的臉,此刻他還在不住的抱怨自己“毀人清譽”什麼的,一雙清冷疏離的眼睛卻突然散發出灼灼的光芒,盯著裴行遠。
他這樣的舉動,不僅裴行遠怔住,連一旁的宇文曄和商如意也察覺到不對。
商如意道:“哥,怎麼了?”
沈無崢一言不發的盯著裴行遠,又過了很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沒皮沒臉……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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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議定,剛辰時三刻。
宇文曄和沈無崢,還有被“委以重任”裴行遠便起身出門,去辦事了。
商如意原本也要跟去,可三個大男人都勸她留在府中不要出門,畢竟外面瘟疫肆虐,她這樣的婦道人家出門容易染上。
若是平時,商如意肯定不會那麼聽話,可今天沈無崢在,從小到大,他那種說一不二的兄長的氣勢,甚至比宇文曄身為夫君對商如意的轄制還管用,他一開口,商如意便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委委屈屈的留在家裡。
可不知為什麼,自己聽話了,宇文曄臨走時,臉色反而不太好。
留在家裡的商如意倒是很快找到了事情做,便在家裡帶著圖舍兒和長菀他們一道,縫製那種方便蒙在臉上的面紗。
也就是,之前宇文愆給她的那樣。
縫了大半日,做成了幾十個。
商如意也不吝惜,留下十來個打算明日交給沈無崢和裴行遠的人,便拿了剩下去交給家下眾人。
只是,這些人從未見過此物,都不知道怎麼用,商如意耐心的教導他們把那兩根耳繩圈在耳朵上,棉紗便牢牢的罩在臉上,她又笑著道:“這東西方便,不論走動跑跳都不會掉,比平日裡用的系在腦後的面紗要牢靠得多。”
眾人一用之下,果然如此,都紛紛道謝。
其中一個小丫頭感動的道:“少夫人對我們真好。”
商如意只淡淡笑道:“你們在府裡忙上忙下的,也要留神自己的身體,記著,若發現有疫病一定要立刻上報,不論我們還是世子,都一定會救下你們的。”
眾人紛紛點頭。
而就在這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冷冷道:“誰在那裡扎堆?”
眾人抬頭一看,都紛紛退開。
商如意也回過頭去,卻見慧姨帶著幾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她一看到商如意,臉色微沉,但也立刻擠出笑容,上前來道:“原來是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