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其實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得到,但有一些,是你猜不到的。”
“哦?是什麼?”
“就是一個道理——世事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
宇文曄一怔,低下頭,神情凝重的看向懷中的商如意,那雙澄明的眸子也認真的看著他,道:“鳳臣,你不能因為我選擇了一個你不喜歡的答案就生我的氣,也不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就懲罰我。”
“……”
“難道,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讓我滿意的嗎?”
“……”
“你可以冷靜,為什麼不能允許我冷靜?”
“……”
“如果你做不到冷靜理智,又怎麼能怪我冷靜理智?”
宇文曄完全語塞。
他很少真的被人說得啞口無言,哪怕身為他的父親,位高權重的宇文淵,都時常被他搶白而對他不悅。
可現在,他卻真的說不出話來,在對上那雙聰慧通透的眼瞳時,他第一次感到了被人拿捏住的無力和沮喪,而這種對於他前二十年的人生都完全陌生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有些惱怒了起來。
半晌,他咬牙道:“閉嘴!”
“……!”
商如意一愣。
她剛剛就想好了,也許自己的話能說得通這個道理,又或者,惹惱他,兩個人會再起爭執,不論如何都要把自己所思所想與他說清楚。但她沒想到,宇文曄會這麼不講道理。
居然,讓她閉嘴!?
商如意一急,正要再說什麼,卻感覺另一隻強悍有力的手臂也攏了上來,將她緊緊的,彷彿鉗制一般的錮進了他的懷中,那種緊窒的擁抱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她只能下意識的掙扎,啞聲道:“宇文曄,你,你不——”
“對,我就是不講道理!”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的眼角也有些發紅,還因為咬牙的關係,臉上出現了一絲近乎扭曲的表情,沉沉道:“我就是不喜歡你那麼選!”
“……”
“你要做的從來都不是我宇文曄的妻,而是盛國公的兒媳;你舅父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江山社稷和情愛,你也選江山社稷。”
“……”
“那我算什麼?”
“……”
“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當這句話壓抑,卻又充滿著憤怒的在她耳邊低吼出聲的時候,商如意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一直知道,宇文曄是個很驕傲的人,像這種要從別人的口中來證實自己的價值的問題,她以為,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他也不需要去詢問才對。
可現在,他卻兩眼發紅,滿臉憤懣的盯著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的?
就在商如意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對著宇文曄這一刻噴薄而出的怒火的時候,原本行駛著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廂猛地一晃,兩個僵持的人頓時朝前撲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