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意啊,扶風這一仗,你打出的可不僅僅是我們宇文家的威風,也打出了當年驃騎將軍的威風。”
“……!”
商如意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公公。
而宇文淵似乎絲毫不介意將此戰中的功勞和榮耀分給自己的兒媳,甚至是自己亡故的老友,還笑眯眯的說道:“以前,我們在定川軍鎮的時候,你爹跟那些擅長衝鋒陷陣的猛將就不同,他擅長因地制宜,隨機應變,以弱勝強。”
“……”
“那個時候,大家都說他是——笨人打巧仗。”
“……”
“但恰恰,他幾場巧仗打下來,才為文皇帝鞏固了這片疆域啊。”
說到這裡,他似有些感慨,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在此刻竟也浮起了幾分惋惜和淚意,再看向商如意的時候,眼神中的慈愛也更深了幾分,道:“如今有你,我那故友哪怕在九泉之下,也當欣慰了。”
“……”
商如意這個時候也有些紅了眼,說不出話來。
其實,對於亡父,她已經平復了心中的悲痛,此刻再提起時,也只有感懷而沒有難過,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宇文淵這番話不僅是不介意自己的兒媳上陣,而且不吝於將如今的榮耀和功勞歸功於自己這樣一個女子,更歸功於曾經的故友。
這樣的胸懷,常人實難企及!
雖然早就知道他胸襟開闊——否則,也不可能有那樣的未來,可這樣的心胸,還是讓商如意有些意外。
但她還是壓下心中那一點感慨,輕聲道:“爹贊繆了。”
“唉,”
宇文淵大手一揮,道:“人,太妄自菲薄,也不是好事。”
商如意也明白,他畢竟出身行伍,雖宦海沉浮多年,但心中終究還是有幾分屬於武人的率直乾脆,尤其是在家裡,更不想弄外面那些彎彎繞繞。
於是立刻道:“多謝爹。”
宇文淵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宇文曄,含笑的眼神中倒是更添了幾分複雜的情緒,一時像是讚賞,一時又像是心疼,畢竟這一次,宇文曄的出征所經歷的,跟之前的任何一次出征不同,不僅患病,而且還是瘟疫那種重病,更在病重期間遭人暗算,險些殞命。
最後,宇文淵道:“你現在——”
宇文曄立刻道:“父親放心,我的身體已經沒事了。”
宇文淵似乎有些不太滿意他又打斷自己說話,但到底還是為他痊癒,且大勝歸來而歡喜,便壓下了那一點不悅,只點點頭道:“這樣就好。”
“……”
“我也聽你大哥回來說了那邊的事,這一次,也虧得如意跟著。”
“……”
“那個馬旭,如今已經下了獄,大理寺的人還在審著。這個人的嘴很硬,說什麼都不交代,只把一切都推到已經死了的那個宋煜身上。但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撬不開的嘴!”
“……”
“你放心,不論如何,爹都不會放過想要害你的人!”
說到這裡,宇文淵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甚至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