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嶽探頭往裡看了一眼,道:“宋大人說的奸細是——”
不等宋煜開口,商如意立刻道:“殷大人,宋大人說的奸細,就是這個——早上和薛獻對陣的時候,跟大將軍並肩作戰,將宋大人從薛獻的刀下救出一條命的善童兒。”
“……”
“還有,知道宋大人在城外遇險,就快馬加鞭,去軍中通知善童兒趕緊出城救援宋大人的穆先。”
“……”
“宋大人說,他們兩,是奸細。”
她的話剛說完,宋煜的臉色已經一陣紅一陣白,幾乎扭曲。
之前他們一番爭吵,穆先和善童兒不僅說不過他,也都被他的身份官職所壓,說起戰事,這裡的人也都不敢跟他這位行軍大總管饒舌,但沒想到,這位將軍夫人突然就冷靜了,細論起來,今天早上,的確是善童兒和宇文曄出戰,才將他從城外救了回來,不管他怎麼否認,這都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將軍夫人巧舌如簧,居然將穆先也算進了這件事裡。
他若要矢口否認,這裡的人都看著的,倒顯得他忘恩負義。
一時間,宋煜也語塞了。
看到他這樣,殷長嶽又看了看裡面的人,立刻對著商如意笑道:“將軍夫人言重了,這裡的都是浴血奮戰的將士,哪裡有奸細。想必,是誤會。”
宋煜也不甘心事情被掩蓋過去,立刻道:“可他們剛剛對本大人大呼小叫,還動手打人!”
不等殷長嶽開口,商如意立刻道:“這,是我們的人不懂規矩,不過,也是因為將軍病重,他們情急所致。”
“……”
“晚些時候,我自然會處罰他們。這樣,宋大人可還滿意啊?”
她這話一出,宋煜若再糾纏,倒顯得得理不饒人。
殷長嶽見此情形,也誠懇的勸說:“宋大人,大將軍如今病倒,薛獻又在城外虎視眈眈,此是扶風危急存亡之際啊。你我更是要同心同德,同克時艱,萬不可互相猜忌,再起內訌啊。”
代俊良也道:“還請宋大人三思啊。”
宋煜皺著眉頭看了他們一眼。
他雖然對著將軍的人不客氣,但監軍是來自宮裡的,而代俊良雖然只是個參將,卻也在扶風城中有些底子,在這兩個人面前,他的確不好再做什麼。
不過,今天這個場面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收穫”了。
想到這裡,宋煜又轉頭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只見屏風內的內侍,宇文曄已經聽不到什麼聲息,軟綿綿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條被掏空了的麻袋一般。
宋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他再轉頭看向穆先和善童兒,和眼前這位鎮定自若的將軍夫人,冷笑道:“哼,今天就暫時放過你們,今後若敢再犯,本大人決不輕饒!”
說完,便拂袖而去。
一看到他離開,屋子裡的眾人都鬆了口氣,善童兒卻氣咻咻的對著他的背影“呸”了一聲,旁邊的穆先立刻伸手拍了拍他。
可商如意的眼神,卻並沒有輕鬆。
她明白,自己只是暫時保住了穆先和善童兒罷了,但這相對整個扶風,和他們所面臨的巨大危機而言,只是很小的一個麻煩而已。
最要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