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放心,我這就去!”
說完,便立刻翻身上馬,揚鞭便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商如意也不怠慢,上馬跟著往前去了。
不一會兒,到了城門口。
雖然大門緊閉,可呼嘯的風卻一直撞擊著大門,發出沉重的轟鳴聲;而站在城樓上的守城士兵踮腳眺望,只能看到遠方激起的漫天塵土當中,彷彿不停的有人揮著刀劍拼命砍殺,即便隔得那麼遠,聽不見那裡的聲音,但所有人的耳邊似乎也迴響著的慘叫聲和怒吼聲。
而那些慘叫聲和怒吼聲,也的的確確,震響了整條小林河。
這個時候,宋煜正趴在馬背上,拼命的策馬揚鞭,他的後背,鎧甲剛剛被薛獻一刀劈開,肩膀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幾乎染紅了他半個身子。
這個時候,他失聲大喊:“快退,快退!”
可是,周圍的人哪怕已經聽到他的命令,卻也已經沒有了抽身的餘地。
剛剛在河岸邊,眼看著薛獻的人馬渡河,他們信心百倍的衝上去,只想要一戰決勝,卻沒想到,只一個回合,薛獻便衝上來將宋煜砍翻在地,若不是周圍的人馬立刻衝上去護著他,他只怕已經命喪當場。
經過這一下,宋煜毫無再戰之心,立刻便要往回退。
他這一退,正中薛獻下懷,他率領人馬一路斬殺,將扶風君原本集結得還算整齊的隊伍完全衝散,現在,宋煜和他的人馬就像是落入陷阱,又被纏住翅膀的鳥雀,只能等著被人狩獵。
眼看著宋煜已經退到了河邊,遠方就是高大的扶風城門。
但他離那裡,卻像是有萬里之遙。
就在他剛要調轉馬頭往城門口跑的時候,身邊一聲怒吼響起,宋煜本能的身子一側,一把刀鋒上還染著其他將士的鮮血的大刀堪堪從他的身側劈下,險些將他一條膀子寫下來,宋煜冷汗直冒,只能急忙又調轉馬頭,被逼得踏進了河中。
早就染上了鮮血的河水被馬蹄一踏,頓時激起一人高的水花,澆了他一身。
周圍其他計程車兵也紛紛被逼入河中,甚至有人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直接被周圍那些飛馳而過的戰馬踐踏,屍骨無存,血肉隨著河水慢慢的流淌下去。
怎麼辦?怎麼辦?!
宋煜心急如焚,尤其聽著身後緊追不捨的馬蹄聲。
自己今天,難道真的就要命喪於此?
而看著他驚惶失措,只能狼狽逃竄的樣子,一手持刀,一手握韁,不斷策馬追趕的薛獻臉上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不是沒想過今天能獲勝,但沒想到,今天能贏得這麼順利。
宇文曄不出,整個扶風果然如他所預料的,就跟泥捏的一樣,前方那個只能抱頭鼠竄的將領,聽周圍的人喊,是此次大興城出兵的行軍大總管,沒想到如此的不堪一擊。
擊敗了他,雖然不及宇文曄,但至少能振奮自己的軍心。
到時候,再將他,和今天其他戰死的扶風士兵的頭拋進城中,足夠能嚇破那些人的膽!
想到這裡,薛獻又是奮力策馬,頃刻間已經追到了宋煜的身後,不過半匹馬的身位,他大喝一聲,揮起手中的偃月刀,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雪亮的圓弧,裹挾著風中的血腥氣和他昨日暫敗的激憤,狠狠的朝著宋煜的後腦劈了下去!
這個時候,哪怕沒有回頭,宋煜也感到背後一涼。
他幾乎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可是,劇痛和死亡,卻並沒有在這一刻,降臨到他的身上。
反倒,一聲刺耳而沉重的銳鳴,在他的腦後響起,“亢”的一聲幾乎震痛了他的耳朵,宋煜倉惶的回頭一看——
一把雪亮的刀,橫在他的後背之上,幾乎只分毫的距離。
也硬生生的,架住了薛獻的偃月刀!
“——!”
宋煜的呼吸都窒住了,睜大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再沿著那陌刀長長的刀身,看向長長的刀柄,再看向握著刀把的那雙沉穩的手。
是宇文曄!
他身穿明光鎧甲,騎著那匹漆黑的駿馬,不知何時衝了上來,正與他們兩人並駕齊驅,手中的刀也穩穩的架住了薛獻的偃月刀。
只是——
剛剛那一擊,掙得他虎口崩裂,鮮血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