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大戶裡會有這樣的家賊,偷了東西風聲緊的時候不好輕易出手,便找個隱蔽的地方把磚頭摳鬆了截下一塊,將偷得的東西藏進去,再把磚頭封回去,天衣無縫,搜髒的時候也很難搜到。
沒想到,這丫頭倒知道這個。
商如意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點頭,又轉頭對著宇文淵說道:“事情剛出,媳婦就讓人把長菀關進了柴房,如果真是她偷,東西斷然來不及藏匿,更來不及處理,所以她身上的罪名,至少能洗清大半了。”
宇文淵道:“原來你立刻讓人關她,是為了這個。”
商如意道:“爹請放心,媳婦也並沒讓人虐待她,這幾日茶飯還是有送過去,只是天氣冷,她還是受了些苦。”
宇文淵擺擺手:“一會兒就去把人放出來吧。”
慧姨嘆道:“她雖是清白了,那自有別的人動手。可惜拖了這麼多天,那人只怕也早就處理掉東西了,那杯子,怕是難找回了。”
商如意道:“慧姨別擔心,既然杯子是爹的心愛之物,那我做晚輩的怎麼樣都得盡力一試,把東西找回來。”
慧姨笑道:“真的嗎?那少夫人打算如何找?”
商如意道:“正在找。”
“嗯?”
慧姨一愣,桌上的幾個人也都愣住,宇文曄回頭看了她一眼,忽的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往膳廳外看看,平常會跟他的那幾個人,這個時候都不見了蹤影。
宇文曄目光閃爍,立刻明白過來。
慧姨道:“少夫人說,正在找,是什麼意思?這府裡,此刻還有人在搜嗎?”
商如意搖了搖頭道:“剛剛慧姨也說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拿走杯子的人為了避免我搜府,早就把東西處理了,所以,要找也只能去外頭找的。”
“外頭?”
聽到這話,宇文淵也不解了:“外頭天大地大的,該怎麼找。”
商如意剛要說什麼,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回頭一看,臉上立刻亮了起來:“找回來了!”
眾人都轉頭往外看去,只見穆先匆匆趕來,走到膳廳門口,對著裡面的人拱手行禮:“拜見國公。”
宇文淵微眯眼睛,看著他手中拿著一張書頁子。
於是問道:“你手裡的是什麼?”
穆先急忙將那張紙奉到他手中,宇文淵接過來,微眯著眼睛看了看,竟然是一張扯下來的賬單,上面只簡單的兩行字,便念道:“都會南街甲一登豐號,臘月二十六,入破爛流丟一盞杯……”
說到這裡,他沒好氣的點著那賬單子罵道:“這可是渾說。怎麼就成破爛流丟了?”
商如意在旁邊遠遠的看了一眼,賠笑道:“爹不要跟那些市井閒人置氣,那隻杯子乃是越窯出的東西,當鋪的朝貢再沒眼力也不會錯認的。只是,他們看出是好東西,也吃準了當東西的人不敢去贖,為了壓價,所以故意把東西說成破爛。”
宇文淵從那賬單上抬頭看向她:“如意,你連當鋪的事情都懂?”
“……”
商如意頓感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也算是出身名門,名門閨秀的確不該知曉太多銀錢的事,尤其還是這種不入流的當鋪,只能敷衍道:“之前,聽家下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