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如一重新戴上眼罩,不想繼續爭論這件事:“如果不是那麼理直氣壯,就不要擺出這幅委屈的樣子,這又不是在拍戲。”
後面這一路,誰也沒有再說話。
——
今天是週五,高鐵到瀾市的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自然不用再回公司。
車上鬧了那麼一出不愉快,三個人連句再見也沒說,出了站各走各的。
聞如一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加上通宵,此刻走在路上,已經有點困得睜不開眼。
行李和揹包裡都是攝影器材,平時背習慣了倒沒覺得多重,今天精神不佳,聞如一覺得背上的東西快把她給壓垮了。
這倆實習生也夠記仇的,住在公司附近,也沒主動說把攝影器材拿回公司,反而全扔給她了。
到底是她資歷淺,得不到實習生的尊重。
換做組裡工作了幾年的老人,出趟差也至於被實習生甩臉色。
聞如一以前在國外讀大學的時候,都沒被這樣欺負過。
現在回了國,進入社會工作了,顧慮反而變多了,竟然連狠話都說不出來了,滿腦子都想著,同在一個公司工作,凡事留餘地。
她這邊是留餘地了,可再留餘地,也鬧僵了。
既然都鬧僵了,剛剛她還忍什麼忍,火力全開才對啊。
聞如一越想越氣,覺得自己真的沒發揮好,真想時間倒流,回去重新吵一架。
聞如一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計程車上客點,隊伍排了老長,她目測了一下,輪到自己估計要一個小時之後。
不知道那時候她是不是已經在高鐵站睡著了。
聞如一把行李箱的撐杆拉起來,抬腿坐在箱子上休息。
這時,她才想起自己包裡的手機。上高鐵她是想補覺來著,非常有儀式感地把手機都調成了靜音。
聞如一把手機拿出來,未接來電未讀訊息鋪滿了螢幕。
全都來自向言敘。
聞如一暗叫不好,正想回過去,向言敘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聞如一按下通話鍵,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說:“你再不接電話,我要報警了。”
“我手機靜音,沒有聽見……”
“你在哪?”
“高鐵站,排隊等出租呢。平安到達,向向你放心吧。”
話說完,那頭直接掛了電話。
“……”
今天連向言敘都跟她生氣,聞如一覺得自己好委屈。
聞如一懨懨地跟著隊伍往前走,十分鐘過去也沒見前進多少。
沒一件順心的事情,全世界都跟她過不去。
聞如一排隊排得什麼玻璃心、公主病全出來了,一個人隔這裡生自己的悶氣,頭頂都快冒煙了。
“聞如一。”
聞如一捏了捏自己發酸的鼻子,抬起頭來看了看,沒看見熟悉的人,以為是自己心情太糟糕出現了幻聽,又低下頭黯然神傷去了。
向言敘站在隊伍的後方,看見聞如一絲毫不為所動,跟傻子一樣坐在行李箱上,不知道在幹嘛。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早上聽她說下午的高鐵回瀾市,向言敘提前了一個小時來這裡等,期間打過無數個電話,全部沒人接。
這到站半小時都過去了,還是沒人接,向言敘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若是之前那個電話還沒人接,他估計真的要去折騰警察局那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