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著呢。”夏初然說的簡單,怕刁浪想多,萬一知道華容是姜家派到異扶堂監視的,刁浪應該會氣炸吧。
但一抬頭,夏初然望著天低處的厚雲,想著自己的種種隱瞞,總覺得不太過意,想著又說,“華容不需要管,姜家的人他們自己會照顧,咱們費神就沒必要了。”
刁浪原本以為夏初然還是少說,但此刻她一坦白,忽而令他感到驚喜。本來確實想要揍一頓華容的心情,也在夏初然的坦白下得到緩解。
嘛,不瞧著他就行,典型的害人包,沒意思的很。
刁浪滿意的拍拍手,忽而瞧見夏初然手中的青玉笛,忙問,“你拿了什麼?”
夏初然低頭,青玉笛在手裡翻看,皺著眉,“信物,壓力。唉,青玉笛……”
“青玉笛?”刁浪一思度,“哦,那個青玉笛,姜家的?很貴重的東西。”
“誰說不是,脫層皮的玩意,拒絕都不好拒絕。”
“有什麼不好拒絕,這不是假的嗎?”刁浪識貨,一眼就看穿。
夏初然還在惆悵,“假的又怎樣……”用料貴。
可後一句還沒說出口,刁浪已經接著說,“青玉笛在銘風手裡,這肯定是假的。”
啥?
夏初然愣住。但一細想,就想起銘風手裡確實有一個長笛,長笛……長笛?
看夏初然表情微妙,刁浪拍拍她的頭,“嘛。像我們這種神,總要有個稱手的神器。銘風愛笛,尤為重音,我瞧著姜家這玩意不錯,就取了給銘風耍耍。嘿,他們現在還做個假笛放著?”
夏初然掩面,“你們這可是偷竊。”
“哎,不能這麼說,神的偷怎麼算偷?”刁浪不承認。
夏初然搖頭,和孔乙己一個論調,謝謝刁兄不和自己討論“茴”字的寫法。
“這麼看來,這次你和我必然是要站在姜家這邊了,你贖罪,我還錢。”
“嘛,贖什麼罪,你們八家哪裡沒沾我們的好。”刁浪給臺階也不下,夏初然氣鬱,握緊拳頭瞪著刁浪,刁浪一看咋還瞅上了,趕緊轉換語調,“贖,我贖還不行嘛,走吶,做正事,去醫院瞧著,跟我來。”
刁浪拉起夏初然離開,夏初然憋著笑。見好就收,刁浪的作風。
兩人向前走著,背影極其和諧,跨過了淺入深談的那幾天,他們似乎發現,他們彼此都是最理解自己的人。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梅雨季節撐起了傘,穿著烘幹的衣服,一路暢通,連鞋都沒濕,那種舒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蘇城的醫院夏初然沒去過,也不太清楚,是問了史時世之後才有了準確位置,兩人到的時候天都黑了。
按照姜詹月給的聯系方法,她去前臺找了一個李護士,李護士詢問情況,又見到了青玉笛就帶他們去了醫院的頂層。
“這停屍間怎麼都在醫院?”刁浪覺得樓頂異常冷,不是那種表面的冷,是滲入心底,無法寓言的寒。
“不清楚,可能是法醫需要吧,畢竟市裡的警局資金有限,可以建造健全法檢裝置的只有少數幾個大市,其它的都只能臨時徵用。八城也在醫院,用的是地下室。”
夏初然和刁浪,跟著前面的李護士,李護士不發一語,只有夏初然在後面嘀嘀咕咕,拐過一個彎到了一條昏暗的長廊,李護士依然走前面。
長廊昏暗,卻顯得格外講究,夏初然一路上都有閑心看些別的,暗暗誇贊這地方也太精緻了。
到了一個大門前,李護士停下,夏初然和刁浪也自動停下,李護士按了旁邊的一個按鈕,裡面傳來陣陣咳嗽聲,接著一個厚重的聲音問響起: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