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人餘光中好像看到有個人站在橋上的房子外,就在欄杆邊望著夏初然。
夏初然動作僵硬,有些侷促,手蓋在頭頂,慢慢地、似乎沒有轉動的移向左面的橋,視線從下到上,一點點變化,最後停在了房子那——幸好空無一物。
“啊!!”夏初然大叫,雖然橋上空無一鬼,可是橋洞裡好像掛著一具屍體。
動啊動啊動!要死啦!還擺動呢!
夏初然跌坐在地上,嚇得魂不附體,她怕的根本難以動彈,連視線也不受控,無法收回。
她就那麼看著橋下的晃動的物體,悠悠揚揚的號子聲又傳來——
“夢一程,路一程,路盡頭終是夢……”
夏初然迅速爬起,管他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可是僅僅只是站起來轉了個身。夏初然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比她矮比她瘦,還比她……白……
女鬼披頭散發,紅著的眼向上翻看,盯著夏初然,死死帶著怨氣。
夏初然見慣鬼怪,但是不喜歡和她們打交道,她慢慢往後退,抵著手,內心充滿了驚恐,“姐姐,你,你用什麼護膚品,咋子還紅血絲,我聽說孟婆橋邊的黃泥好用,要不你去那裡弄點?”
女鬼猛然張開血口,夏初然驚慌一個踉蹌往後倒退好幾步。碼頭的坡面是向下去的,她也控制不住速度,連著下了幾個坡,好不容易一腳踏在岸邊時穩了一穩,夏初然剛大喜,就見女鬼迅速移動過來,用夏初然聽得到的聲音惡狠狠的詛咒:代替我,去死吧……
“撲通!”喜愛楚然再次入水,濺起巨大的水花。
天空晦暗,女鬼抬頭,脖子立刻被向上拉起,痛苦的她扼住脖子,被生生拉扯到橋洞裡,她反複掙紮,痛苦難當,可她脖子被掛上橋洞,無盡的掙紮得不到一點救贖:
放過我,我不要,不要,不要!
女鬼停止了掙紮,兩行血淚留下,河面又再次恢複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五月的梅雨季節,悶的讓人難受,四周的蛙叫已經躁動不安,異扶鎮的河道尤為大,圍繞著整個異扶鎮,將它隔成了與世隔絕的小道。
對岸青蔥的蘆葦蕩在搖擺,似乎有大響動,跳開了好幾只蛙,在蛙兒感到煩擾的動靜下,突然從水面冒出一個頭,一雙眼睛在黑夜裡熒熒冉冉,悄然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風平浪靜後,頭吐出兩口水,露出了河面,快速向蘆葦蕩的盡頭游去。
“呼呼,得虧我會水,不然死在這裡都沒人收屍,第二天還得上都市早報,異鄉少女死於異鄉,想想都慘。”
夏初然上了岸便脫掉她礙事的裙子,扔在地上猛踩兩腳。
她要是真死了,這裙子脫不了幹系。
異扶鎮的對岸是一大片沼澤和蘆葦蕩,就目前夏初然帶的位置,只有小塊的田埂讓她站立,夜裡冷風吹著,身上衣服濕著,一不小心就會感冒,可是能怎麼辦,都這會兒了,去哪找船過河?!等人來接都是未知數。
夏初然捋捋頭發,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但也想適當美美噠,都說機遇留給有準備的人,她說不定就能在這裡偶遇霸道總裁,走上人生巔峰,在蘆葦蕩的岸邊來一段草前蛙下、女鬼配樂的浪漫愛情故事。
是啊,蘆葦蕩呢……哪個不要命的總裁來,說這裡有個大鼻子的神仙她倒信!
摔掉手裡又拿起來的裙子,夏初然一屁股坐地上,無望痛苦,“怎麼又是我,怎麼老是我!老孃受夠了,等我做了地獄的神仙都把你們塞孟婆湯裡,嗚哇,沒有一直好鬼,好鬼好難等啊!”
夏初然哭的一臉一鼻子,她哭得點很怪,刁浪也說過,該哭不哭,不該哭瞎哭!
不過夏初然不管了,這裡有誰啊,她想哭就哭,把河爆滿才好!
“嚯,又哭了。”身後戲謔之聲傳來,夏初然頓住,慢慢轉頭,蘆葦蕩的沼澤上走上來一人,在隱隱的輪廓下身若扶柳,纖細無骨。
當她黑衣走到夏初然面前,坐在地上的夏初然一驚,脫口而出,“林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