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友人擁有強大的情報網,上天下地只要他要的都能得到,很久之前,夏初然就認為此人必有大用,所以暗中和他接觸過,也暗地裡牽線搭橋,給他和夏仁傑認識的機會。
那日友人找到夏初然第一句話便是,“筱曉此人,夏小姐你準備怎麼辦?”
筱曉夏初然一直在找,差不多在筱曉消失一個月後就有了點苗頭,不過帶筱曉離開之人十分的謹慎,夏初然和那位友人費勁力氣,和幕後之人鬥智鬥勇,總算在西行山找到了筱曉的落腳點——西行醫院。
西行醫院是夏初然很在意的一個地方,可總是找不到機會進入,這次筱曉在那出現,碰巧給了夏初然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夏初然立刻讓那位友人盯緊西行醫院。
而在夏仁傑離開的那天早上,夏初然接到友人的電話後,立刻吩咐他打電話給夏仁傑,將他調開。
夏初然瞭解夏仁傑,他處事做法嚴謹,一定會確認之後才告知夏初然。於是,夏初然讓友人幫助夏仁傑,在不暴露的情況下監視,拖到夏初然打電話給他。
後面的事便順風順水,夏初然到了水家,遇到刁浪,千百個巧合串聯,夏初然順利將自己的與他相見的喜悅,透過那個紫色的鈴鐺,在丘山莊園重新還給了他。
而連同紫色鈴鐺給刁浪的,就是夏初然滿盤計劃中,最重要的一個角色——身份鮮明的神的角色。
當然刁浪也不辱使命,帶著夏初然一步步接近真相,而夏初然有意的引導,令倆人都深入了事件。
只是,原本只是在等另一個契機的夏初然,卻莫名其妙的背捲入了她無法預料的事件裡——四季山荒屍。
她知道四季山可能會和羅文君的死有關,可是她沒預料到,自己會被牽扯進去,甚至差點翹了辮子。
在見到貓鬼以及那間破屋裡的水連勇,夏初然曾一度恐慌,她混亂的覺得自己不是在算計,而是被人算計。
有人要她到這裡,要她看清這一切,最後甚至想要了她的小命。
夏初然驚慌了,即使之後異變之日的事情非常順利,在她心裡也有了不小的擔憂,她怕她想做的事都被人察覺,甚至她刻意到西行醫院去見被關押的異獸之事也有人知道。
所以刁浪被支走,筱曉死在了她面前,而她最不想被牽連進來的夏仁傑也和她一通落入了地下,可能,真的存在第三者的介入。
只是,這是不是夏初然想的太多,她一直不敢肯定。
可是那沒來由的心慌卻一直伴隨著她,就像此刻,她和水世忠站在陽光下,在事情基本已經結束之後,夏初然還是手腳冰涼。
這不是一個冬天給她的感覺,而是一種無形的、解不開壓力給她冷意。
她不敢肯定了,或者,她已經開始迷茫自己在這件事裡的角色,是否已經變成另一個人的棋子……
“老師?老師?”
夏初然恍惚,抬頭看向慌張叫喊她的水世忠。
水世忠見夏初然一直不說話,也不動,呆呆站著有一會兒了,他實在擔心,不知道夏初然出了什麼事。
夏初然回神,立刻揚起笑臉,“怎麼了?”
水世忠眼中倒影著夏初然的笑臉,忽然一緊張,低頭囁嚅,想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關心。
夏初然巴眨巴眨眼,撓了撓鼻子,水世忠還沒抬頭,她看了看天色,已經昏了,她想了今天必須下山看看夏仁傑的情況,於是囑咐他道,“那麼,阿忠我先下山,你要是有什麼情況再聯系我。我的建議,希望你繼續學業,水家我會幫你照看兩到三年,之後你準備怎麼經手,或者交給誰我都不會過問。”
水世忠立刻望向夏初然,急忙道,“老師你拿著也可以,本身,我也,我也沒本事……”
水世忠的聲音越來越輕,夏初然並沒有在意他的自我貶低,她相信他,也知道他的實力尚不是如此,只是他在水家被打壓的時間實在太久,久到他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
她支著手臂沒說話,水世忠對上她的眼睛,立刻妥協,“對不起老師,我會努力。”
夏初然同樣沒說話,立刻使勁揉了揉他的頭發,水世忠感覺一股暖意,笑眯著眼,充滿了幹勁。
夏初然下山的時候天已經大黑,水世忠說要送她,夏初然不太願意,直說今夜月色澄明,需要好好獨自欣賞。
水世忠不太瞭解夏初然,所以也不敢強求,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
他怎麼也追不上夏初然。這是水世忠這幾年每每在想的一句話。
同樣的,他也覺得夏初然不是屬於自己的。
他的老師,該是屬於世界,屬於天地的,屬於千千萬萬生靈的人!
而這件事,好像是天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