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然想哭泣,想辯解,可最後都化成無力。她比誰都想被人承認,被人喜歡,所以她一直扮演著許許多多的角色,這些角色她駕輕就熟,可是真實的自己呢,卻因為怕被人討厭,選擇了隱藏。
這樣真的好嗎,這樣就不自私了?
夏初然不知道,她只知道,醒來,就要準備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往周邊看了兩眼,她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裡,不,準確地說,是一個棺材。
夏初然嘆口氣,爬起來,猜想這樣的事只有刁浪能幹出來,怎麼辦呢,一會兒抓條魚塞他脖子後面吧,逗逗這個沒眼力勁的傻子。
夏初然一邊嘆氣,一邊爬出了棺材。
她睡的棺材旁邊還放了兩個棺材,環顧四周,水家正廳。
正廳大門緊閉,屋子裡昏暗陰森,只是周圍收拾的幹幹淨淨,一點也沒有昨晚看到的破敗景象,包括那隔間的牆都給修好了。
牆上還掛著那一幅山水畫,四季山的背景和周圍的景象都在那幅畫裡,水家和四季山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哎……愁人。
夏初然無奈搖頭,暫不想去管,原地扭動了一下腰,忽而朝那幅畫去。
不過,吸引她的不是畫了,而是畫旁邊的一個小孔。
小孔只有硬幣大小,落在畫旁,周邊還有用蠟筆繪制的花朵和小動物圖案,雖然因為二次重新整理已經不清晰,但印子尚在,也能看到一點以前水家孩兒在這裡的故事。
夏初然沒有透過孔洞去看,她有一個猜測,她慢慢走開,想去求證。
醒過來之後,好奇心並沒有因為剛醒消退,反而因為睡飽,整個人頭腦清明,事情聯系起來更加順暢。
夏初然邁步往後去,走過正廳的廊道,來到隔間的門邊。
隔間就在正廳一牆之隔的屋裡,只是還有門,之前水世義就在裡面去世,死相頗為悽慘,找他的傭人是在找遍水家之後才開啟這個屋子,所以,才看到了水世義的屍身。
夏初然“咯吱”開啟門,現在整個大廳都安靜,除了門外另外兩具棺材裡的屍體,這個正廳裡只有夏初然。
她也無所畏懼,有什麼好怕,她怕不了死人了,她漸漸發現,活人更難懂,出現比鬼還難測,其它的,夏初然已經不想去想水家這幾天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況。
隔間一如之前,散落一地的書本,高掛橫梁的繩子,角落裡唯一的一張椅子,屋頂窗戶投下的光。
其他的,就還有一束來自正廳、透過那個硬幣大小的孔洞投入的光。
夏初然半屈身,才能湊近那個孔洞,這回她看了看,目光閃動,有了些不一樣的心情。
“喲,花妹,醒了啊。”
刁浪來了。
夏初然直起身,望向門邊,刁浪靠著門,玩世不恭的笑,真好,浪哥就要這樣笑才像他。他手上拿著那把血色的扇子,扇尾掛了一對紫色鈴鐺。
哎呀,物歸原主,總歸是好的。
夏初然微彎嘴角,刁浪二十年前給她的是一顆紫鈴鐺,是夏初然奔著好事成雙,想盡辦法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她曾經拿給上神娘娘看過,毫無法力,就是一個普通的鈴鐺。也不知道刁浪二十年前給她做什麼,不過算了,既然倆人這樣見面,夏初然就將過去之物給他,了卻一些心願。
“你在這做什麼?”刁浪見夏初然只看著他吃吃笑,也就又問了一句。
夏初然眼睛上瞧,考慮如何去說明這件事,最後她蓋住那個孔洞,面露悲色,“算是瞭解,這個家中,頗為悲傷的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