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不做,內心有個聲音快理智一步站了出來,告訴她,她可以帶著這些孩子離開,只要她想做沒什麼不可能!
“原來在這……找到了。”鼠目的聲音出現在夏初然身後,夏初然渾身僵直,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機械地轉過身。
可是一瞬間,場景再次變幻,天空灰暗卻變成了白晝,她出現在一個碩大的坑底,從南到北很寬,從西到東長的望不到頭。
像是……河道。
她立刻驚醒迅速轉過身,可是身後的場景令她感到悲慟——孩子們三三兩兩一起,身子扭曲著,團抱著,就這麼死在了眾人之間。
他們純真的眼睛望著天空,恐懼的表情定格在了死前的一刻。
夏初然跌坐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幻境要讓她看到這些,還沒結束嗎,她知道鼠目殺了人,也知道刁浪說的不夠的亡靈在哪,這還不夠嗎?他們出去一切就能解決了,夠了吧,別給她看了。
屍山在夏初然面前動了兩下,一個孩子的屍體滾落到夏初然懷中,夏初然慣性接住,一瞬間心慌卻聽屍孩開口,“姐姐,帶我們離開,這裡的時間太漫長……”
夏初然雙手顫抖,放不開孩童,大雨磅礴而下,四周揚起了蛙聲,孩子們的歌謠伴著蛙聲出現,像是田間歡快的嬉戲還在周圍,所以小小的蛙是可以抓到的……
“鼠目大人,你,你還要殺人嗎?”
熟悉的聲音,夏初然一恍惚,立刻想起這是她剛來這幻境,在荒山上聽到的聲音,那時泛著綠光的眼睛望著她,問她:看到了什麼?
夏初然心一緊,手裡的屍骸已經消失,她小心翼翼靠近,聽著鼠目和這個聲音的交談。
“蛙良,我問你,你的修行夠了嗎?”鼠目握著收的鐵鍬,一鍬一鍬挖著坑,埋進一個個人,他一點都不急,似乎在享受。
蛙良綠色的面板,綠色的眼睛,雖是人形,面板卻都是一個個鼓起來的腐泡,蛙良無言地搖搖頭,“河神修行不夠,我的功績還很小。”
“那我幫你啊……”鼠目抬頭盯著蛙良笑,笑容滲人的發慌,他的鼠頭依然在,而且每一下的晃動,都會令躲在一邊的夏初然膽寒不已。
蛙良是一隻青蛙,觀看外表就能知道,夏初然在想這個蛙良說的河神修行是怎麼回事,從而也讓她懷疑之前和白玫所說的河神消失可不可信。
“我,我能做什麼。”蛙良在短暫的鬥爭下問道。
鼠目微微一笑,挖下了自己紅豔如血的眼珠,遞給蛙良,“拿著我的眼珠,你的道行會增加一倍,接下去就不用我說了吧,我挖了一條渠道,就差灌水。我不知道這條河裡還有多少人活著,也已經不想裡瞭解,我只知道,蛙良,你將是這河道新一任的河神,你將擁有萬人的敬仰,獲得以前從沒有過的榮耀。”
蛙良躊躇,舔了舔下唇,他不是不想做,只是還有擔心,“這萬一要是被刁浪神官知道了怎麼辦?他可是水火之神,也管著八城的水道,蔓蔓敢在你面前戳穿你,肯定是受了他的指派,連神官的信物都在她手裡……而且刁浪神官一直對你有怨言,還暗中查你底細,這要是被他發現……”
“別擔心……”鼠目望著那一坨的屍山,面向蛙良,“薛俊看著孽嬰,孽嬰鎮著亡靈,生生不息。只要這水充滿河道,就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們的亡靈,他們不是看不起我嗎,好啊,我就讓他們永遠看著我,看著我的延續和傳承,用他們的孩子唾棄他們,讓他們的血脈鎮壓他們,這樣就是對神褻瀆最好的懲罰……”
鼠目緊盯著蛙良一字一句說,夏初然早已驚慌失措,偷眼害怕地望著,蛙良沒有回答,抬起頭,轉頭對著露出腦袋的夏初然,詭異一笑,“你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