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爆炸聲……他們……
還沒等她細想,突然一個人迎面壓了下來,背朝她,砸了個結實。
夏初然“哎呦”一聲吃痛,忙托住來人,迅速爬起,看清倒在她身上的人後,夏初然大驚,不,不僅是驚,胃裡翻湧,夏初然一時間差點吐出來。
倒在她身上的人面目全非,身體空洞出還有一個個體型碩大的老鼠在爬行,夏初然揮開手,老鼠才跑,血肉模糊已經不能形容這個屍體,完全身上都看不到一塊好皮肉,森森的白骨露在外面,和不知名的布條纏繞的血肉模糊。
“小,小,小夏……”
“屍體”開口,夏初然頓時如五雷轟頂,完全不知所措,這是水,水玲玲?
“玲玲姐!”夏初然奔到她面前,水玲玲身上的血味尤其重,夏初然雙手顫抖,突然一股淚就流了下來。
“別,別哭……你,你沒事,就好……”水玲玲已經看不出嘴巴鼻子的臉上,一個血口張張合合。
“怎麼回事?!”
“別說話……”水玲玲打斷夏初然,夏初然抹著眼淚低聲嗚咽。
“以後,阿回,就交給你照顧了,就當……我救你……的,報答……別讓他受傷……”水玲玲猛吸一口氣,血水從嘴裡冒了出來,可她不停,“我很後悔……拿了你的……碰鈴,這是……上天的懲罰,我認了……”
夏初然完全聯想不到水玲玲對她說的話,她此刻就想為她止血,她拼命翻找地上的布條枯草,然後按在水玲玲身上。
可是水玲玲身上傷口眾多,而且都在流血,根本沒有唯一能控制的地方,夏初然慌亂而無力,胃裡翻滾著酸水,一遍一遍直沖她的咽喉,在最後一點枯草和布條用光後,夏初然抱緊水玲玲痛苦的無法呼吸。
水玲玲拉住她,想要安撫她,不過水玲玲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不到了,她弓起身子,突然大喊,聲音蒼白絕望,“我痛啊,恨是水家人……小夏啊!有人在看著夏家啊!八家……要小心!”
☆、番外篇一 新年快樂
話說都到新年了,在刁浪一行三人強行住進夏初然家也有一段時間了。
雖然最後妥協的是夏初然,可是煩惱的也是她,這不,為了排解心中這種鬱悶,在大年三十這天一大早,她就跟隨上山的信徒,去了八城的一間寺廟——霸王廟。
這廟不同尋常,一聽名字就非常霸氣,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樣子,難怪建在半山腰,風出日曬雨淋的,仍是幾百年不倒,估計名字佔大多數原因。
這天一大早,夏初然就出了門。她最近已經七次出入霸王廟,根本不用等信徒,她自己就翻牆進了院子。
要說她啊,那是完全不信拜神拜佛這件事,最多是廟裡的霸道大師非常懂禪,聊過之後每每神清氣爽。夏初然覺得天下唯科學不破,作為科學的崇高推崇者,她只是碰巧見鬼又玄幻罷了,當然家裡的那幾尊大佛也不是她要遇見的,都是命,不,這都是機率問題,信科學,恩恩,信科學。
“大師啊……”夏初然敲準了霸道大師起床的時間,爬進院裡,在大師開始禪經的時候,跪在他身後的菖蒲席上,聲淚俱下,“大師,我和他們八字不合,三觀不符,命裡相剋啊大師。”
霸道大師眉毛抽了抽,不動神色轉過身,盤於席上,“阿彌陀佛,女施主又來了,來了就放寬心,這世間的挫折都是用來磨礪人心的,你要相信,更好的,尚未到來。”
“不啊大師,我放不寬心,他們,他們將襪子和衣服擱一塊洗呢,我受不了!還有,我口味淡,他們口味重,鹽跟不要命一樣;我崇尚個人,他們崇尚集體,非拉著我去街上蹭電視,被逼著我不得不買了一個;還有還有,浪哥為啥要穿花色的衣服,太亮堂了,太亮堂了,啊,我的靈魂和他們不相和呢。”
夏初然抽泣哭訴,霸道大師拍拍她的肩,“施主,你只說了他們的問題,可是沒有提到自己的,他們沒有說,是因為對你的大度,你的挑剔,就顯得難以容納百川。”
“我們生而為人,不就是為了融合而來,融合出希望,出奇跡,出未來,若是隻有自己,怎麼會有這些因果,所以施主,這一些,你該學著忍受。”
霸道大師緩緩說,夏初然喏喏點頭,噙淚又問,“忍不了咋辦?”
霸道大師望向屋外,那些信徒的聲音從大廳傳來,他微微一笑,“要是忍不了,走便是,何必正面沖突呢。”
“大師說的是,大師說完,我覺得又充滿力量,又對他們充滿信心了,大師我走了,今夜除夕,希望寺廟香火不息,來年豐足飽滿,大師再見,我明年會接著拜訪您的!”
夏初然說完要走,霸道大師伸手,為難地留住她,“那個,施主,我覺得這件事還是需要自己消化,來年不來也沒事。”
夏初然頓了一頓,覺得這是大師對她的信任,覺得她能自己辦,可這不行,大師整日禪坐都無人說話,她的到來是為大師排憂解難啊,於是拱手作揖,“大師,我覺得,您也需要我,放心我不會讓你寂寞的。”
說完夏初然覺得自己的模樣太嚴肅,還露出了門牙給大師看。
霸道大師一聽頓時三魂丟七魄,嚇得臉色煞白,在後面忙叫,“女施主,女施主,您老饒了我吧,這可咋整啊,女施主?!”
……
夏初然回到丘北落山的家,一路上她走走想想,覺得自己需要端正態度,即要融合他們又要個性尚在,嗯,必須了!
夏初然提了提手上的雞加快了步伐。
“喲吼,孩子們,看我帶來了什麼!”夏初然一把推開家門,入眼都驚呆了。
原本清冷的家裡,到處都貼上了大紅的福字,還到處裝飾的分外火紅,上上下下,第一次讓夏初然有了家的味道。
“小夏回來了?”白玫從廚房間走出來,還端出了一碗熱湯,“今夜除夕,我準備了幾樣小菜,你看先嘗嘗看,刁浪和銘風去打年獸了,今夜子時之前回來,還能守歲呢我們。你有準備如何守歲嗎?我不知道人間的玩意,想聽聽看你有什麼稀奇的念頭。”
夏初然目瞪口呆,半天無反應,白玫又笑了,一襲紅色旗袍,看起來優雅大方,“怎麼了?”
夏初然手足無措,有點開心,又有點想哭,她好久沒過過年,長久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守著歲,年夜飯也是簡單的很,今夜如此,真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太溫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