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白玫之前一直低頭處理刁浪傷口,說完這句話後她眼睛望向了夏初然,夏初然一怔,不知白玫看她的原因。
白玫收回視線,嘴角有一抹不知何意的笑,“我見到了小夏,她跪在了一處後門外,外面是懸崖。”
夏初然聽到這裡,摸了摸一路上都在隱隱作痛的左膝蓋,她在等白玫接下去的話。
“我離你有些距離,於是我喚你,你卻對著我詭異一笑,然後一頭栽下了懸崖。”
刁浪皺眉,也望向了夏初然,白玫繼續說,“可你沒掉下去,我抓住了你。”
“然後呢!”夏初然急切。
“而後,不知為何,原本在懸崖下的你跳到了我身後,搬起石頭將我砸了下去,使我掉到了山下。”白玫說完,輕巧一笑,問夏初然,“你有什麼需要問的?”
夏初然嘴唇顫抖,突然一聲雞叫嚇得她六神無主,在場四人都看向她,她忙問白玫,“你哪裡受傷了?嚴不嚴重?”
白玫靜靜望著她,不說一語,夏初然趕緊走到她面前,上下摸了一遍,“你是哪裡受傷了?”
“果然。”白玫輕啟朱唇,笑意尚在,“會問這個問題的才是小夏,當時我也是大意了。”
“你什麼意思?!”這次問的是刁浪,他對這件事持保留態度,畢竟他在四季山見到夏初然,她當時狀況也不好。
“你們沒來之前,我反複思考了一些可能。包括這件事是不是小夏做的,她又會不會回來,第一眼、第一件事又會怎麼做。果然,小夏第一眼進來是打招呼,見到我們長舒一口氣,接著才坐下,身體放鬆,語調也輕松。在我談論到她將我推下懸崖,不是解釋自己的嫌疑問題,而是關心我的安危,這才是小夏,雖然認識不久,可對你,我覺得既簡單又好分析。”
白玫解釋,朝夏初然微微一笑,柔聲說,“你可別感冒了,淋了那麼多雨。”
夏初然沒想到白玫會如此,她受過好多誤會,這是第一次她不用解釋就被明白。
夏初然忽然不知所措,內心有些酸楚。她致力於不讓自己成為累贅,所以凡事都謹小慎微,可是白玫突如其來的理解和關心,使她高山一般堅硬的外殼轟然倒塌。
她鼻子一酸,本就止不住的眼淚橫流,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麼,她原本一直在堅強,她覺得她需要一個人堅強。
可今夜種種,刁浪的維護、白玫的理解、蠻靈的幫助都讓她恍惚自己度過的漫長歲月,遇見他們太好了,自己何德何能。
“老頭說,我是成大事的人,所以不能多哭,我本來就不是,為什麼要忍耐我也不懂。謝謝你們,嗚嗚嗚,謝謝。”
白玫輕輕把她抱懷裡,刁浪突然鬆了一口氣,她本來就是個人類,遭遇重重危機卻因為怕拖累不吭聲。
這一路他都在等夏初然開口說累,她卻嘻嘻笑笑,到這時候,也只有白玫能夠理解並懂她。
嚇了刁浪一跳,不過這件事真蹊蹺,一路上的接觸沒看到夏初然有什麼異樣,長時間的觀察也沒發現她的特別,比如會變身?會變妖怪?每一個瞬間都沒有異樣,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哇,你幹嘛哭那麼慘,我也怪難過的!”蠻靈哭哭啼啼,大家都望向她,夏初然看著蠻靈的哭像“噗嗤”一聲笑了,蠻靈握著拳,“你再笑一下,我立刻給你扔山下!”
——“把她扔山下。”
夏初然突然怔住,腦海中夾雜著磅礴大雨的聲音不斷,而那一句“把她仍山下”更是讓她心駭不已。
“我,我……”夏初然哆哆嗦嗦,“我喪失了五個小時的記憶,有,還有人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