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浪也笑,伸手握住了夏初然的手,她的手軟軟的,還有一點涼,“最近大師我比較忙,不知死活的師妹就別搗亂了。”
夏初然臉上掛滿看似善意的笑,“當然當然,大哥忙著到處吃喝,而我被催債的人找了連續一個月,兩邊都忙。”
刁浪手上使了點勁,“你的名字還沒你叔叔有用,每次都要兜兜轉轉。”
“客氣客氣。”
“好了大師。”水連升看出他們之間的小矛盾,本來有點懷疑不知火舞大師的能力,但既然不知火舞和夏初然認識,他也就放寬了心,接著調和道,“這邊馬上就要開始法事了,大師請做準備。”
刁浪調整調整了自己,朝夏初然擠擠眼,不經意瞧見了她身後的蠻靈,立刻喜上眉梢,“喲,蠻靈,好久不見!”
刁浪的品行是蠻靈最討厭的那種,於是立刻嗤之以鼻,“見你個頭,有什麼好見的。”
脾氣還是這麼大。刁浪摸摸鼻子,決定不招惹她,他轉向夏初然,她在拎他的道袍看,很好奇,很有興趣。
刁浪推推她,她抬頭,眼裡閃爍著驚奇,一看就是自己也想穿個道袍假扮一次道士,刁浪那裡肯給她這個機會,捏住她鼻子,拉她到一邊。
夏初然吃痛,一腳踢到刁浪腿上。
就知道她不吃虧。刁浪痛的呲牙咧嘴,朝她幹瞪眼,似乎在說:小姑娘老這麼橫幹嘛,而且死人了你還帶蠻靈過來心真大。
夏初然努努嘴予以回應:消失兩個月,你管我幹嘛。
蠻靈看不下去了,“你們親嘴得了,煩不煩。”
親嘴!夏初然捧住小臉,羞的通紅,嗔叫道,“還不是時候啦。”
刁浪忙捂住嘴,嚇得不輕,她臉紅個什麼鬼,誰要理她!他趕緊跑去處理法事,夏初然和蠻靈站在繼續小女生的拌嘴。
法事四點開始,慢慢的家人都進入內庭院正廳,夏初然和一幹人是客人,站在很後面,所以蠻靈也沒機會靠近屍體,看著刁浪亂七八糟念念有詞搞一堆,蠻靈感慨道,“能找個神來做法事,這家人上輩子救了全世界吧。”
夏初然也看著,雖然也不知道刁浪在唸叨什麼,但想法和蠻靈是一樣的。
“哎,盯著你那個水大伯,邪氣越來越盛,我估計這個風流神仙也是注意到這個才來這的。”蠻靈又再次提醒夏初然,夏初然視線移向在正廳的水連升,他站在刁浪後面,身影搖搖晃晃,突然夏初然恍惚間看到有什麼從水連升身體裡躥出來,而他順勢向後栽倒,大廳嘩然。
水連升栽倒在地,整個內庭院一下子炸開了鍋,刁浪是最先看到的,白玫迅速從不知道的地方出現,他留下白玫,看了眼最後面的夏初然和蠻靈,呼喝道,“看什麼,追啊!”
追?追啥?他倆速度快,說完一句,默契度飆升,直接跑了,夏初然還有點恍惚,是追從水連升身體裡出來的東西?沒人和她說,她就只能跟著跑。
四周都是人,水連升暈倒後氣氛變得緊張。夏初然迎著人流往外面去,不一會兒蠻靈和刁浪的身影都不見了,她四處看了一下,正考慮是回頭還是接著找,包上的碰鈴掉落在了地上,她彎腰撿,瞬間心道不好。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自從金教授事件後,這碰鈴系不住,隨時隨地掉,一掉就完蛋,特別是周圍有人去世的。
夏初然彎著腰,四周歸於平靜,甚至除了呼吸聲,風聲都聽不到。夏初然正想這又是要幹嘛,迅速靠近碰鈴,忽而一陣風碰鈴吹得老遠,夏初然心裡叫罵:你是銅的!不是羽毛!
當然她還是趕緊追趕碰鈴,正要追上之際,忽然一個身體從她面前掉下來,穿著白衣,頭掛在了前面的橫樑上,來回晃蕩,夏初然嚇得摔倒在地。
沿著腳面向上,注意到手掌是男人的大手掌,手掌紋路細滑,不像是個幹活的,再往上就看不清臉,怎麼回事?難道是水伯?夏初然心駭,哆嗦了起來。
不對不對,這是幻覺,你要冷靜。夏初然極力安慰自己,對了,就是從金教授事件後,夏初然不僅能見鬼,還總是被鬼附身,即使這地方沒有死人,有人昏倒了,暫時脫離的魂魄也能附到她身上,給她看危險的場景,好像夏初然不救她們就真的死了,搞得她心裡很難受,又沒辦法置身事外,特別是碰鈴從來不幫助她,此次肯定又是!
“那個,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怎麼了,你附我身我也幫不了你,你要是要找鬼差我幫你聯系一兩個,這次就饒過我吧,我膽子小。”
此話一出,碰鈴滾到了她腳邊,她忙拿起,四周恢複如常,來來往往的人,就她坐地上。
“小夏姐?”
夏初然聽到有人喊她,茫然了看了眼四周,最後落到了一個男孩身上,“陸,陸康回?”
叫陸康回的男人淺淺一笑,走到她近前拉她起來,他模樣非常溫暖,有著微卷的頭發,大男孩的氣息,他是陸家第二子,比她小三歲,目前在國外讀醫學,好像是去年七月走的,怎麼回來了?
“你怎麼老愛坐地上,初見你的時候你就坐地上曬太陽,誰都不理。”陸康回淡淡敘述兩人的童年,沒錯,兩人從小熟識,從陸康回第一次去陸家,夏初然便認識他,那時候夏初然還沒這麼愛說話,做事也有條不紊,除了不理人,是大家眼中的乖孩子。
“你不是去國外了嗎?”夏初然疑問,飛機還是她送上去的。
陸康回微微一笑,溫潤舒心,“我原以為你也會去,提早就決定了名額,結果你根本沒來,我也就回來了。”他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夏初然望著他的樣子,側著身子尷尬地點頭,哦哦岔開話題,“那,那多不好意思,哎對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話音未落,內庭院忽然傳來了嚎啕的哭聲,夏初然想起水連升,趕緊跑過去。
“小夏……姐!”陸康回在身後喊,也跟上了她。
果然,到了內庭院,地上有人被白布蓋住,四周哭成一片,裝扮成道姑的白玫皺眉駐於一邊,察覺到了夏初然的視線,搖了搖頭——死了。
死了?夏初然不可置信的望著地上被白布包裹的屍體,這裡發生了什麼?和她剛才被附身看到的情景有關嗎?還是說,是浪哥追出去還沒有訊息的黑影造成的?
對了,中年男人,幻境裡上吊的中年男人!難道!夏初然看到了白布下露出的那雙手,那麼眼熟,是……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