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年……”刁浪喃喃道,“你幾時生?”
“聽說是子時,我媽說她迷迷糊糊聽到掛鐘剛敲過十二點。”
這下刁浪皺眉就深了,他爬起來,瞟了眼四周,掐指心念——西南,地陰,木陰,時陰……他又看向夏初然,她還有點慌張,神情還沒恢複平靜,結合剛才他知道的,突然也有些擔心。
刁浪迅速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泥,拉著夏初然就走,兩步之後,已經到了村口,夏初然張望一下,吃驚的說不出話。
“請吃飯吧。”還沒緩過神,刁浪就討吃的。
夏初然指著自己,“我?吃餅?”
“餅你個頭,風泰樓一桌!”
……
風泰樓是當地最好的一家飯店,口味絕佳,風格獨特,一般人吃不起,吃得起只有兩般人,一是當地有聲望的,二是當地有錢的。聽說老闆叫泰風,正正經經做了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什麼商業名流,什麼市場大亨,報的上、報不上的都出入過此處,刁浪今天來,還真是會花錢到了極致。
穿著相當混亂的夏初然開啟錢包看了一眼,嘆氣,又望向同樣亂糟糟的刁浪,留有一絲希望地問,“你真要在這吃?”
現在是晚上八點,正是吃飯的好時候,金碧輝煌的大廳人滿為患,酒杯丁零當啷碰響,各色老少爺們的穿著都極為考究,聲色茶靡,夏初然撓撓頭繼續等刁浪回答。
刁浪支起手,一直對著大廳,風泰樓攏共三層,一樓大廳,二樓包廂,三樓雅座,面積算得上十間民居,所以大廳也極為可觀,今天似乎有人招宴賓客,樓下沒有空位,有空位也被往來的賓客攪渾,不知彼此。
刁浪打量了一下,問,“要不去二樓?”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夏初然下意識的捏緊夾包,她一個月工資才655,這下完了。夏初然咬牙,準備再試一次,剛想開口,刁浪就招呼來了服務員。
這男服務員長得帥氣逼人,夏初然一瞧,驚為天人,一個箭步躥到刁浪前面,攔著服務員,靦腆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咧嘴傻笑,還加上了自以為是地眉目傳情,服務員心驚,但還是露出了一貫的職業微笑,“小姐,樓下已滿,您需要包間嗎?”
“包包包……哎呀!”刁浪勾住夏初然,拖著就往樓上,頭也不回,回道,“三樓雅間。”
“雅雅雅……雅什麼?!”
……
“雅間費用得另算,小姐可以嗎?”那個帥氣逼人的服務生也跟了上來,一邊倒茶一邊為夏初然解釋,暖暖的笑容,酥融融的,夏初然喝著水連連點頭,笑噴了好幾次。
他們選了一個四人桌房間,因為比起大圓桌的房間少了一半錢,夏初然心不在,理智還剩一半,服務員簡單介紹後,拿出選單,什麼這個那個,好的貴的都推薦了一番,夏初然本來的意思,兩個人,點三四個菜,帥小哥說不夠,夏初然心軟,隨口問了一句刁浪,他要了全部。
“好。”帥服務員禮貌微笑。
“不不不!”這一點夏初然還是理智的,要全部,不扒了她一層皮?!
“可以的,她為她老師點的,怎麼樣?”刁浪補充一句,望向她,夏初然瞪大眼,想辯解又無可奈何,吃癟的樣子很是滑稽,刁浪偷笑,內心極為得意。
夏初然勉強,只能先關照服務員上點的那幾個菜,其餘的看後期加,服務員點點頭退了出去。
房間就剩下她和刁浪。他們的位置臨窗,窗外是護城河,河燈亮在兩邊,夜晚波光粼粼,別有一番風雅。
這是個素雅的房間,進門時夏初然注意到了門上的“荷樣間”名,入門第一眼便被掛在餐桌右面牆上的蜻蜓點荷墨圖吸引——蜻蜓點過荷葉,荷花晃動浮水,靜態的畫有著動態的感,傳神而精彩。房間略空大,及邊藏邊黃底、柏翠綠葉地毯上,一張紅梨雲鏤四方桌靠於落窗前,輕紗薄風,吹動桌上的荷花底樣碗筷,輕碰出聲。
再往左後方看,是大口白瓷盆一頂,表面塑三彩荷花圖,內有一蓮沒開的荷花,流水微晃,聲音輕而愜意,青碧荷葉浮清水,意境足,聲色美。在上便又是一幅荷花圖,似是臨摹張大千的名作,夏初然對古畫玩意沒有研究,也看不出來,但真品就不應該了,這點她知道。
“兩個人吃不完吧,花妹。”刁浪撐著頭望向窗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護城河上有一葉“輕舟”,塑布頂棚,徐徐而來。
“可以吃完可以吃完。”夏初然一直盯著上菜的服務員,換了一位又換了一位,帥氣!俊美!漂亮!!
“額?喂喂!”刁浪轉頭看見夏初然,已經無力吐槽,他覺得上下五千年誰也比不上她,這種狀態,不直說不行了,“吃不完吧,我再叫個人吧。”
夏初然心思落在男人身上,哪認真聽刁浪的話,隨口就答,“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