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督公。”林兒連忙接過茶盞,居然還是熱的,卻如燙手山芋,不敢喝一口。
“茶裡無毒,”白蠑不光說,還搶了她的茶盞,一口喝半,往她面前一照,“要是有毒,頭一個死的是我白蠑。”
“督公誤會了,奴婢並無此意,”林兒忙解釋,白蠑打住她的話,挑唇含笑,幽幽看著她,“有也沒關系,你為我辦好這件事,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感激你還來不及。”話罷,一把捉住她的手。
林兒後背寒毛豎立,掙脫不得,顫聲道:“奴婢別無所求,只希望督公記得當初許下的承諾,請求請督公放手。”
“好,我不勉強你。”白蠑依言鬆手,翹指撚起她喝過的茶盞,“東西呢。”
林兒這才取出懷裡的人皮,雙手捧上,白蠑取來,攤開一看,雙手輕顫,目光淩厲,又倏地合攏人皮,掃眼看她,大笑道:“好林兒,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再賞你一個承諾。”
白蠑喜形於色,林兒知道沒有拿錯東西,心裡鬆了口氣,又聽他這話心動不已,她瑟瑟發抖,手心攥緊,央求道:“還請督公救文青一命。”
“文青?”白蠑似在回憶哪個人,忽然記起來了,“常跟在陸坤後面的小跟班?”
“是。”
“你對他有意?”白蠑抬起她的臉頰,指尖在她唇間摩挲,“不準說謊。”
他的呼吸打著她的發頂,林兒心驚膽戰,垂眸道:“沒有。”
白蠑忽然大笑起來,嚇了她一跳,不禁悄悄看他,下巴倏地一疼,竟是白蠑忽而發狠,大掌緊扣她臉頰,一雙鳳眼掃看淩厲,此刻正盯著她,“既然是你喜歡的人,那我更要殺掉他,還要當著你的面殺掉。”
“督公!”林兒失聲叫道。
白蠑冷哼,一腳踹上她心窩,“你還有臉討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林兒跌地,人皮輕飄飄落在她面前,等看清楚人皮上的內容,聲音都在顫抖,“不可能,怎麼會沒有字,明明我拿到的時候,還有字的,督公,奴婢沒有騙你,定是哪裡出了錯——”
白蠑抬腳一下子踩住她的臉,幽幽道,“林兒啊,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串通外人來騙我,魯慶?還是東宮新來的狗雜種?你不應我,難道不是他們,你還勾引了老祖宗不成?”
他的腳狠狠研磨林兒的臉,血從靴底溢位,他臉色冷得可怕,咬牙落著每一個字,“你可真是個賤人。”
“督公,要不要再仔細審一審他?”
“把她拉出去,手腳先廢了,再拉到東廠,”白蠑移開腳,林兒已是奄奄一息,“好好問一問。”
“奴婢遵命。”
太監正要把林兒拉出去,卻有一道聲音從門口響起,“督公來這裡,可是在賞花聞月,陶冶琴操?”
一見是陸坤,白蠑冷眉細挑,倏地笑了,“哎呦,我當是誰大駕光臨,原來是東宮的陸掌印,怎麼的,今兒沒跟殿下一塊出宮,竟跑到這來,說巧還真是巧呢。”
陸坤走到他面前,笑裡藏刀,“不巧,這一趟我專門是為督公而來。”
這算徹底撕破臉皮了?
白蠑習慣性挑挑眉毛,做了個請的姿勢,“那是我照顧不周,快快請坐,時間還早,咱們哥倆可以慢慢聊。”
他使了個眼色,太監手上放鬆,“三哥,救救我!”林兒立馬掙脫開太監,朝他們二人爬過來,嘴裡吐出來的血,滿身都鮮紅。
陸坤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從袖中取出一份捲起的人皮,似笑非笑,“不知這樣東西,督公敢不敢興趣?”
白蠑一看眼睛都亮了,忘乎到直接伸手來取,陸坤卻是倏地縮手,只讓他碰著了個邊兒,白蠑心心念念,眼神都不離,“你說,你盡管說。”
“我有兩個要求,第一,放了她。”
“好說。”白蠑大笑道,極快應下。
陸坤看著他,一字一頓,“第二,我要你主動請辭督主之位。”
白蠑臉色猛變,“陸坤,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