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殿的香閨擺設,多年來不變,承明帝是在思念誰?
記得當時,狐仙的傳聞鬧騰過一陣子,後來被打壓下去,再無流傳,宮內也無人再見過狐仙的蹤影,會不會說明,就在那時,狐仙已經死了?
宮裡傳的永遠真真假假,虛實無定,這些事本是不關他的,若非前世舅舅死前,將這些都透露給他,陸坤也不會在意。
可惜舅舅沒來得及說完,就死了。
前世魯慶或許也是想知道的,所以留著他在西苑,以監視殿下的藉口將他□□,企圖撬出點什麼秘聞來。
眼下,這些還都是沒根據的,陸坤無從查起,冷眼看著就好。
最令人頭疼的,還是衡沖懷裡揣的這個秘密。
若穿出去,鬧大了,只怕宮中顏面無存。
王青夢被杖殺的訊息,很快傳到了魯慶耳朵裡,陸坤知道,他這一步的挑釁,會令沉寂許久的魯慶怒不可遏,說不定還要趁機咬上他一口。
第二天,錦玄在文華殿進學的當口兒,魯德成就把叫陸坤過去了。
剛才陸坤來的時候,魯慶也在,正在魯德成跟前哭訴。
他哭也是挑重點的,心裡明白幹爹厭惡什麼,只說著這些日子對殿下思念得緊,想回東宮了。
魯德成是個老人精,哪裡不知道他是趁著王青夢之事藉口找來,若他真提了,心裡只會反感,可魯慶隻字不提,也沒指摘陸坤的絕情毒辣,就慢慢把魯德成哭心軟了。
又是自己的幹兒子,焉有不幫之理,但幫他,也就意味著可能冷了陸坤的心,所以也就看著魯慶跪在跟前,把張漂亮的臉龐哭得皺巴巴,一個字也沒說,慢吞吞喝茶。
等陸坤來了,魯德成踢了魯慶一腳,“這事,我沒法幫。”
魯慶踉蹌著看到陸坤,就去求他,陸坤恭敬道:“這事,我看舅舅的。舅舅讓他回來,我自然不敢攔著。”
他看似態度溫和,語氣卻帶著強硬。
魯慶含淚,“坤兒,咱們多年的情分,你不能不顧。”
“你也不瞧瞧自己幹的好事!”陸坤寒著臉,目光落到他眼底,竟是前所未有的冷冽,魯慶微愣,這當口兒,陸坤唇角挑起一抹冷笑,“怎麼,不敢在舅舅面前說?”
魯慶低頭這麼久,也起了惱火,“我做了什麼事,幹爹都是知道的,何來隱瞞?”
陸坤聲音忽的沉下來,咬牙道:“先不提你差遣林兒盯著,王青夢背地裡幹的勾當,是安什麼居心?你可舅舅交代清楚了?”
相處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露出這般咄咄逼人的面孔,想來以前溫順善良的一面,都是裝給他看的。
魯慶心下冷笑,微抬下巴,眼裡竟含淚,“幹爹,既然坤兒不肯,那我也不強求了。”
陸坤原以為現在的他還會有絲愧疚,卻連一絲心虛都沒尋找,有的是虛偽和示弱,這樣的沒良心,他冷聲道:“如此就好。”
魯慶揚眉瞪眼,“我跟幹爹說話,你別插嘴。”
他輕輕淡淡一句,“嘴長在我臉上,要說什麼,問什麼,與你何幹?”
“你說的是我,就是與我有關。”魯慶挑眉,漂亮的眉眼聚滿淩厲之氣。
魯德成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極輕的碰撞聲,可在在場人聽來,卻是無聲的警告。
魯慶撇撇嘴,立馬低下頭。
陸坤也微斂眉心。
望著面前這倆兄弟,魯德成沉聲道:“把我這兒當什麼了?茶館,還是破爛酒鋪?”
二人雙雙跪下,異口同聲道:“幹爹侄兒)知錯,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