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香別開臉,語線淡漠,“別看我。”
“好好好,不讓看就看唄。”翠羽兒轉開眼,捂嘴竊笑。
綺香眼裡,淡淡的赧然又成了無奈,翠羽兒看她不說話,轉眼又換了個話題,“哎,你聽說沒有,最近宮裡出現了個竊賊,聽說是把太後宮裡的古董寶貝偷運出宮,還賣給走私犯,可真是大膽,就不怕被查到砍頭?”
“聽說了,這宮女是個能藏的,現在尚未有下落。”
翠羽兒睜大眼,“被抓到就更慘了。”
在誰的地盤犯事不好,偏偏去招惹白蠑,他的手段眾人皆知,自己不是個真正的男人,對宮女一點也不憐惜,以前遇上個與侍衛祝珠胎暗結的宮女,咬緊牙關,死都不招供哪個是孩子父親,白蠑直接把她拉到刑房,用小兒臂般粗大的棒槌將她子宮捶落,胎兒也跟著一塊滑出,血肉模糊的一團。
別說受害的宮女是如何悽慘,旁人聽之,渾身汗毛豎立。
二人不見陸坤出來,也習以為常,並未進去催,最後還是陸坤主動走了出來,已是深更半夜,他今晚在殿前守夜,沒回住所。
次日錦玄醒來,眼眶微紅,可把翠羽兒心疼壞了,正要替她穿上床底的皂靴,胳膊卻被人拉住。
回頭一看,是綺香朝她搖頭。
翠羽兒默了默,明白她的意思後,沒再上前。
錦玄揉眼打哈氣這會兒,宮人將少年的玉足捧在手心裡,緩緩將黑底靴□□進去,“殿下,起罷。”
錦玄正是睡眼惺忪,聽到這道聲音,忽然就精神了。
“坤兒。”
她坐於床頭,金黃色的帷帳挨著她發鬢,一片烏柔青絲,尚未束起來,大半瀉在肩頭,襯得一身絲綢睡衣分外雪白,她的臉頰也如雪團子一般,白嫩柔軟,只想叫人伸手觸控。
兩個婢女默契出去了,錦玄乖乖伸開雙臂,手剛穿進袖管,還不等陸坤繞過來係扣子,已先轉身朝向他,雙眼彎彎,彷彿笑盈盈的,陸坤垂下眼,“昨夜殿下睡得可好?”
錦玄彎起唇角,“有你在,連夢都踏實了。”原以為慶兒不在,她會失眠,原來換個人來陪她,晚上睡覺仍足足的。
不知是昨夜陪了她一宿,看他的眼神也溫柔幾分。陸坤有些恍惚。
而接下來幾日,錦玄破天荒讓他陪她入睡,這在以前從未有過,能享受殿下這般親暱的待遇,從來也只有一個魯慶,現在卻不同了。
不但要求陪~睡,文華殿下學時,還喜歡讓陸坤揹著走回宮裡。
這些時候,錦玄十有八九都呼呼大睡過去。
每當翠羽兒含笑迎上來,就見錦玄歪著臉枕在他背上,睡意酣然,起初頗為驚訝,後來瞧多了錦玄流到唇角的口水哈啦,捂著眼不忍看了。
陸坤把熟睡中的殿下抱到床上,她忽然抱住他的手臂,喃喃了一聲。他手上一頓,緩緩俯身,貼近她的臉頰,聽到她唇齒間的呢喃,陸坤眼神微深。
夜裡,他探出掌心在燈火底下,是沒有絲毫痕跡。
但前世,魯慶一箭射穿他手章,極為鑽心。
倏地,屋門外起了極細微的動靜,陸坤開門走出去,正巧文青還沒關門,開著窗,露出他修長年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