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兒手上一頓。
魯慶垂眼看她,“怎麼了?”
林兒羞赧,“沒什麼,只是太快了,我還有些沒回神。”
“你等的急,我可等不及。”
林兒忐忑,“可是我還沒有見過殿下一面,他人好不好?對你怎麼樣?明日我拜見殿下,可需要打扮莊重些?”
“殿下脾氣極好,從不曾發火,有時被皇後管嚴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跟咱們這些奴婢求安慰,”魯慶溫柔地說道,“她見到你,定是極喜歡你的。”
聽他這樣說,林兒就放心了,“殿下定是個極好的人,若不然,你語氣不會這般溫柔。”
“她真是個極好的人。”魯慶低頭,在她頸窩間說道,那一聲輕輕的嘆息,都帶著繾綣至極的溫柔。
林兒聽得都羞紅了臉。
為明日之事,林兒和他說了會兒話便回去,早些睡覺把精神養足。
而在她走後,溫柔的神色在男人臉上褪去,從袖口抽出一塊幹淨的白帕,仔細擦拭臉頰,又將雙手擦了個遍,脫下剛才曾抱林兒無數遍的一身紅帖裡。
男人眼神寒冷,嘴角裂開的笑紋卻藏著精細的算計。
晨曦初光,轉眼已是第二天清晨。
遲遲不見魯慶的身影,翠羽兒在緊閉的殿門前來回踱步,時不時伸長脖子看遠處,仍是沒見魯慶的身影,連派出去催人的宦官也沒見回來,越發著急。
綺香望著她這樣兒,嘆口氣,道:“不等他了,我們先進去。”
翠羽兒連忙攔住她,“不行,殿下只要魯慶伺候,咱們若是進去了,惹來殿下責怪怎麼辦?”
綺香:“那也不可耽誤殿下進學。”
陸坤:“或許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
翠羽兒挑眉,“天大的事能重要過殿下?”
她語氣有些沖,陸坤默了一默。
綺香低叫道:“翠羽。”
翠羽兒立馬朝他一笑,帶著點兒歉意,“抱歉,我也是太著急了,不是故意的。”
陸坤微笑,“無事。”
魯慶眉眼溫和,如同清泠泠的水,叫人無端舒心。
翠羽兒不覺軟了軟眉梢。
原來昨天是錦玄養病的最後一日,今早就要按照以往進學的時辰,該早早起來了,不曾想錦玄睡得糊塗,往常頭一個進殿的魯慶也有默契似的拖床不起,翠羽兒深知錦玄的習慣,自從魯慶進了這東宮,眼裡幾乎全是他的影子,她跟綺香都不知被擠到哪裡去了。
她心裡難免有抱怨,可不管人來沒來,直接輕推開殿門,端著洗漱用具就進去了。
綺香隨後走進去,看到陸坤還在殿門外站著,垂首垂手,忽然想起什麼,便叫住他,“陸公公,你且隨我們進來。”
陸坤點點頭,隨她一塊進去。
錦玄睡得正香,模模糊糊感覺到人來了,翻身朝外,抬起了腕子撩開層層攏住的帷帳,“什麼時辰了?”
剛醒來,嗓子喑啞,略帶著粗意,卻是有少年輕柔的調子。
陸坤止步,站在最外邊兒。
兩顆腦袋擠進封閉的帷帳,翠羽兒拽著綺香進來,她笑盈盈道:“殿下,該起來進學了。”
綺香也道:“卯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