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以前可真傻,放著眼前的不要,偏不甘心,要去摘那高枝兒,結果惹來一場禍事,自己死了不要緊,可她不想牽連上了他。
衡沖艱難爬過來,就想看看琴兒有沒有氣,魯慶走上去,直接一腳踢翻他,陰陽怪氣笑道:“畜生,誰讓你爬過來的?”
卻是看著衡沖這副模樣,心底沖起一點快意,彎腰拎起衡沖的腦袋,“瞧見了沒,就在這裡,這塊地方,你欺負了我的好兄弟,想把我引出來,可結果呢?我還是好端端的,依舊是東宮的掌印,你卻成了一頭畜生。”
衡沖哭著不說話,魯慶拍拍他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你算個什麼玩意兒,白蠑會為了你出頭?別做白日夢了!”
衡沖喃喃,“不,不會的,事情都辦好了,幹爹不會棄我。”
魯慶捏住他下巴,低聲笑道:“忘了告訴你,白蠑現在派人滿宮找你,可不是想著來救你,而是以為你攜物私逃,怒不可遏,聲稱沒你這龜兒子,還發誓要將你剁成肉餡。”
知道是魯慶耍的招兒,衡沖恨極,卻無可奈何,心底防線瞬息崩潰,“魯二爺……您說,要怎麼樣,您才能……放過我們?”
“放了你可以,”魯慶狹長流俏的眼睛一轉,瞥了一眼癱在地上嘴裡流血的琴兒,已有宦官上去檢視,咬的不深,不礙著性命,但嘴裡的血卻怎麼也留不住了,“她,我可是要給我兄弟留著。”
衡沖跪在他面前不斷磕頭,一口一聲的叫著魯二爺,“算您行行好,放我們一條生路,往後要有報答的地方,我們一定萬死不辭。”
“放了她也可以,就要看你有多少誠意。”魯慶翻弄袖口上的扣子,語氣倏地陰狠幾倍,“給我舔了衣服上的濃痰。”
“別,別……”琴兒口齒不清說著,又被宦官按住了嘴。
魯慶冷眼瞧他,“怎麼,想打退堂鼓了?”
“沒,沒有,”衡沖慌忙否認道,望著魯慶袍服上的一口含血濃痰,心裡竄出一股惡心,咬咬牙,硬生生忍過去。
魯慶命人撐開琴兒努力閉上的眼睛,看著衡沖像條狗似的爬到他腳邊,仰著腦袋,把他袍服上的濃痰含進了嘴裡,舔舐幹淨,喉嚨咕嚕一聲又咽下去。
整個過程似被放慢,比起身體上的痛苦,琴兒禁不住莫大的絕望,兩眼一翻暈過去。
“琴兒你怎麼了?”衡沖心裡頭惦念著她,立馬沖上去,卻被兩個小宦官架開來,他慌張地看向魯慶,“二爺,咱們不是說好了,你放了她——”
魯慶冷笑,神色鄙夷。
衡沖眼瞪如銅鈴,目眥盡裂,“你騙我,你竟敢騙我!”說著不顧一切沖上去,卻被人踹翻在地。
魯慶冷冷道:“誰讓你長了一張破嘴,亂說些話給了謝世子聽,現在報應來了!弄成這般地步,是你自找的!”
竟是前幾日遇到謝世子,領了他一段路,竟由此惹出一樁禍事。可魯慶是殿下的人,卻為謝世子找上門來,衡沖起先不懂,忽然間就想明白了。
“好你個魯慶,藉著殿下的名義來,就算把我弄死了,回頭要責怪起來,你還可以為仗著這理由把自己摘出去,什麼好兄弟,屁!我對陸坤動的拳腳算什麼,他認識你這麼個陰陽怪氣的畜生,才倒了八輩子黴!”
怒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衡沖嘴上豎起抹古怪的笑意,指著魯慶眉間,道:“好啊,我知道是為什麼要死,竟是那幾句話惹來了禍事,可您這樣兒做,當心讓我幹爹知道,回頭陰著你!”
魯慶直接讓人堵住他的嘴,又朝他笑了一笑,陰測測的,“別急著死,白蠑讓你找的東西,他享用不到,留給我呀。你不肯說,我有法子慢慢弄你。”
他笑意幽幽,彷彿淬毒,簡直令衡沖不寒而慄。
直到這一刻,他才後悔先前一切魯莽妄為的挑釁,這壓根不是人,不被規矩綁束,無視倫理的一頭畜生。
忽然間,不遠處的樹叢,窸窸窣窣響動。
魯慶瞥了一眼,似有人影慌張逃竄。他神色微冷,把王青夢招來,“這裡就交給你了,出一點子紕漏,我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