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都笑話。
錦玄被姓張的刺客鬧了一場大病,病癒後變得陰鬱許多,自從有了魯慶的陪伴,臉上才多了些笑容。
只是兩年過去了,魏皇後瞧著魯慶這眼神越發不對勁,想調開,玄兒要哭要鬧,已經離不了人。
把陸坤放孩子身邊,也是想壓壓那狼崽子的眼神。
魏皇後發令了,“東宮裡頭,別什麼事都讓魯慶擔著,不是還有陸坤麼。”
嫣然立馬明白這意思,“是,奴婢這就去傳令。”
這段時間以來,陸坤名義上是東宮的掌印,但其實要管的職務並不多,一來先前都是由魯慶管著,他初來乍到,魯慶怎捨得放權?二來,翊坤宮還未來指示,魯慶也就只能讓陸坤做些閑散之事。
東宮,書房。
王青夢匆匆而來。
魯慶正挽袖研磨,陪著錦玄認真練字,忽然一隻手伸過來,“我來。”
抬眼一見是陸坤,魯慶不由愣了一下。
眼下殿下在這,陸坤這樣主動,難免有邀寵的嫌疑。
就在他心裡泛嘀咕,餘光瞥見外面的王青夢,才恍然大悟,瞥了一眼錦玄,貓著身走了出去。
“慶兒,給我遞口水。”錦玄練得手腕有些累了,停下來,朝墨臺的位置伸手過去。
隨後遞來一隻白瓷茶杯,熱水緩燙,茶底印著鯉魚嬉戲的圖案,拖著茶盞的這隻手修長白皙,指甲幹淨整齊,這顯然不是魯慶的手,錦玄抬眼一看,不知何時陸坤就站在自己身邊了。
“慶兒呢?”錦玄發現魯慶不見了,有些緊張。
陸坤柔聲安撫道:“給殿下準備點心去了。”
“哦哦。”
錦玄點點頭,又笑開來,眼睛彎彎的。
她還的確有點餓了呢。
“你也歇會兒吧。”錦玄靠在圈椅背上,揉了揉酸澀的手腕,一雙瀲灩大眼卻滴溜溜的轉,時不時瞥幾眼身旁的陸坤,他的眼睫可真長,很像珠珠兩腮邊上的胡須。
“殿下在瞧什麼?”陸坤柔聲問道。
錦玄卻不想說是覺得他好看,那日在文華殿被眾人暗地裡笑話過後,不敢再這樣直白了,就隨意指了指宣紙上的字,“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陸坤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就見她正指的是一個好字,錦玄仿似也沒想過會逮到這麼個字,怕陸坤笑話了,忙縮回手,陸坤卻輕輕搭住她的手腕,彎起唇角,微笑道:“奴婢知道。”
目光落在他搭在自己手腕間的手指,修長勻稱,指肉細白,彷彿是五根初開的長竹,一會兒功夫就蔓延長到她眼裡去了。
他跟慶兒不一樣。
慶兒如火,長時間熱烈地簇擁著自己,往後再灼熱,也不會引來心底的顫慄。
他如同一團冰水,光從眼神裡就能窺見的溫和疏離,可是他看著自己時,雙眼時不時竄出兩三叢火苗子,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