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手足無措,“殿下,陸公公是無辜的。”
這就是剛才被他們欺負的男人?
一直見的是他背影,還不曾見過真面目。
錦玄心頭好奇,“翠羽兒,你去給他翻了個身,讓我瞧瞧他的正臉。”
翠羽兒得令,蹲下身,翹著指甲盈白的指兒,輕捏起陸坤肩頭將人扳過來。
錦玄走近,蹲在翠羽兒身邊,綺香要緊她身上的幹淨,卻來不及勸,無奈站在二人身邊。
“殿下,這人長得還真俊呢。”翠羽兒挨著錦玄笑,眉眼細長,頸窩間散出當下時節的花香。
錦玄看了她一眼,接著看向陸坤。
目光在他臉上一照,一雙濃眉先入目,從眉稜骨往下到鼻樑,線條如刀雕般冷硬,卻是唇角微挑,弧度薄而長,彷彿挑起了心頭的春意,燎燎盎然。
極俊極俊。
錦玄盯著陸坤看了很久,腦中一絲迷茫遊過,恍惚掉入那個離奇的夢境,靈魂似出竅。
“殿下?”翠羽兒敏銳察覺到錦玄的異樣,柔聲細氣問了一聲。
錦玄扭頭看她,眼神迷茫,“呀!”突然間,一聲短促的叫聲從喉嚨裡蹦出來,她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翊坤宮,魏皇後還在跟魯德成商量替錦玄添伴兒的事。
原先魯慶就是她親自挑選的,一方面想借此拉攏身為司禮監掌印的魯德成,一方面也是看魯慶這孩子憨傻,身上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但兩年下來,玄兒跟太監湊得太近,覺得不大妥當。
這回得找一個性子沉穩。
魏皇後摩挲茶杯上的紋路,“慶兒這孩子好是好,但跟玄兒湊在一起,還是兩個臉嫩的孩子。來年開春玄兒就過十五了,身邊該鎮個老成的,做事也該有儲君的氣魄了。”
一雙杏眼睨向下首身姿挺拔的人,“本宮心中有個人選,就不知魯公公肯不肯放人。”
殿中點著香爐,氣息纏綿而悠長,魯德成垂眸,地磚上隱約映著他這張狹眼白臉。
“奴婢是娘娘一手提拔而起的,沒有娘娘的賞識,哪有奴婢的今天?就算拿去這條性命,奴婢也沒話說。”
“向你老祖宗討個人而已,什麼取命不命的,本宮可不吃人心肝。”不知何時殿內的宮人已經被清出去,連嫣然也不見了人影。魏皇後緩緩道,“本宮想要的是陸坤這個孩子。”
“宮中盡是沉穩的孩子,娘娘怎麼獨獨挑中了他?”
“先前本宮要去了慶兒,現在又要拿你的右臂,知道會讓你為難了一些,可本宮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魏皇後道,“遠的不說,昨夜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別人瞧本宮獨享恩寵,羨慕得緊,可冷暖自知,這些年來,你是清楚的。”
她從炕上起身,魯德成上前扶住她,鳳指長甲軟軟搭在他臂膀上,只聽她道:“不過你若是不肯,本宮也不能強人所難。”
魯德成心中有顧忌,踟躕道:“陸坤這孩子平日裡幹的都是些雜活兒,手腳不伶俐,若是要貼身伺候殿下,怕是不妥當。”
魏皇後輕輕打斷他的話,“手笨不礙事,只要人是個細心的,日後好好調教就行了。”
看皇後這意思,顯然對陸坤寄予眾望。
這孩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怎麼忽然引起皇後的注意?
魯德成心中有些納悶,但他很識得魏皇後眉眼間的神色,她是主子,既然主意已定,他當奴才的就該照做,“一切聽皇後的吩咐。”
魏皇後這才笑了,“那本宮先在這謝過魯公公了。”